柳逾白第二天照常去公司,他昨天不過耽誤了一天,便堆積了好些事情等著他來做決定。
一上午,開了一個會,簽了幾份文件,才得空喊來莫莉,叫她幫忙查一查季樂樂那件事。
莫莉很有效率,下午下班之前就把這事大致弄清楚了。
季樂樂經紀人就是公司的自己人,聽說大老板要調查這事兒,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接這工作是電視台節目方那邊主動聯係的,他壓根不知道有臨時換人這一出。
莫莉便又去聯係節目組的人,有柳逾白的這一層關係在,對方權衡許久也就實話實說了。
莫莉前去辦公室跟柳逾白彙報。
他感冒未愈,忙了一天,整個人很沒有精神,莫莉自覺在他這個狀態之下告知他調查結果,簡直是在蹚雷,因為其實她也很意外。
她一筆帶過了調查的過程,直接給出結論:“電視台那邊的人說,他們總台明年要錄一個大型綜藝節目,也是台裏的重點項目,擬請的常駐嘉賓之一是周千越,周的經紀公司,背後的資方之一……柳總您應該知道的,就是潘蘭蘭潘女士。她讓節目換掉司月她們的團隊,不然不會放行周千越參與錄製。”
周千越是與周洵齊頭並進的當紅小生,因大了兩歲,便被大家簡稱為“大周”,相應的,周洵就是“小周”,不管“大周”還是“小周”,兩人的檔期都很難約,尤其綜藝節目。
柳逾白聽完也很意外,同時很不解。
潘蘭蘭這人,敵我陣營的劃分一貫壁壘森嚴,梁國誌父女是被分在她的“我方陣營”裏的,那時候梁司月出道她都沒阻止,現在突然出手又是為了什麼?
左思右想,這問題恐怕也隻能找個潘蘭蘭陣營裏的人來替她解答了。
柳逾白將柳澤叫了出來。
柳澤好收買得很,他玩心重,但潘蘭蘭看管得嚴,查他行程,限製他卡裏的錢,導致他平日想玩點什麼都跟做賊一樣。
他看上圈裏一舞蹈學院畢業的小明星,想生日給人一驚喜。柳逾白答應給他租一條遊輪,生日派對的一切開銷全部買單。
柳澤二話不說就將潘蘭蘭賣了。其實,他覺得,柳逾白都已經查到潘蘭蘭頭上了,不過叫他交代一下動機,倒也算不上出賣。
柳澤癱在椅子上,很沒個坐相,左右轉動椅子,譏諷道:“還能為了什麼,梁司月不自量力看上我哥了唄!”
柳逾白一時神情莫測,“周洵?梁司月自己說的?”
“她自己不說,明眼人看不出來?就我媽過生日那回,我都瞧見了,她跟我哥單獨待在廚房裏,跟我哥說話那語氣、那神情,嘖,簡直沒眼看。王媽也說,親眼看見她跟我哥坐在後院裏,還讓我哥給他簽名。她就一普通人,好好讀書不行嗎,出什麼道?不就為了接近我哥。”
柳逾白瞧他一眼,“你們既然這麼討厭她,當時何必把她強留在柳家?”
柳澤幾分尷尬地說:“我媽不喜歡梁國誌,也不喜歡王媽,不也得用他們?我就不信,大哥你是真心對鄭媽好。能派得上用處就行,喜歡不喜歡的又不重要。”
“那時候是你給她安排的房間?”
柳澤趕緊說:“我真沒惡意!那時候我才多大年紀啊,就圖一好玩。她不被我媽安排在七中麼,我以為她是去監視我的,一時氣不過,就……大哥,我是知道你不會計較才跟你說實話的。再說你不也知道真相麼,那時候都沒追究,現在來翻舊賬就沒意思了。我先聲明,我對大哥你真的沒什麼敵意,但那是媽,我媽的吩咐我能不聽嗎。你也看見了,我被管得跟個孫子似的,我有話語權嗎?我媽隻聽我哥的話……”
柳逾白該問的話都問完了,便將柳澤打發了。
也告誡他,別仗著是潘蘭蘭和柳文藻的兒子就行事無忌,這兩張牌,保不了他一輩子。
柳澤走之後,柳逾白再將莫莉叫進辦公室,叫她這一陣跟梁司月盡量的保持聯係。喵喵尒説
莫莉不會主動摻合柳家的家事,但這一回,既是私事,又牽涉到公事,少不得多問了兩句:“以後,司月是不是都很難接到工作了?”
柳逾白“嗯”了一聲。
潘蘭蘭但凡想要針對一個人,就不會留下任何活路。
“潘女士何必借您的名頭打擊司月,隻要一對質,不是立即露餡麼?”
柳逾白搖頭,“你知道我跟梁司月認識才會這麼想。”
如果梁司月跟他沒有這些私底下的交情,潘這一招很容易就生效了:梁司月不會、不敢也沒這個途徑來質問他,不知道真相,自然也就如潘所願,會把這口屎盆子扣到他的頭上。
這一招借刀殺人真的算不上高明,破綻百出的。
但露餡了潘蘭蘭也不怕,因為她壓根沒指望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姑娘能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不過就想要惡心惡心他,就跟最開始陷害梁司月來戳他逆鱗那事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