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月鬆一口氣,不自覺臉都紅了。抬手去端玻璃水杯,抬眼時正好與柳逾白視線對上,她立即移開眼,窘迫更甚。
梁司月正餐點的意麵,擔心萬一自己僅有必勝客經驗的切牛排手法不專業,又鬧出笑話來。
吃飯的時候,梁司月和鄭媽延續了車上的話題。
聊到開心處,鄭媽哈哈大笑。
梁司月實則有意克製自己的音量,但鄭媽好像挺無所謂的,柳逾白更無所謂,服務生不遠不近地站著,也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她餐叉卷著意麵,送入口中。
四下看了看,好像來店裏的人,都不像她這樣正襟危坐。
對麵的柳逾白似乎胃口乏乏,牛排隻切了三分之一不到。這時候放下刀叉,忽然問鄭媽:“吃得飽嗎?再點一點?”
鄭媽有些猶豫,“點了怕吃不完。”
“吃不完就剩著。”
“剩了多浪費……這地方不能打包吧?”
“當然能。花了錢的,沒人敢怠慢你。”
梁司月頓了一下,總覺得柳逾白和鄭媽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其實是在看她的。
然而等她抬頭去看,他分明是在注視著餐桌上火苗緩緩搖曳的蠟燭。
但不管這句話是不是對她說的,都讓她放鬆不少。
服務員拿來菜單,鄭媽又點了一些小食。
柳逾白好像已經提前結束了這一頓飯,剩下的牛排一點也未再動,他幾乎沒怎麼參與她們兩人的談話,但也沒有分毫的不耐煩。相反,他似乎舍了全部的清高架勢,隻為陪長輩吃一頓生日飯,討長輩開心。
梁司月心想,自己是不是沾了鄭媽的光,才有幸見到這麼和顏悅色的柳逾白。
跟她私底下認識的那個,簡直判若兩人。
服務生將小食端上來,又將三人杯中的飲料續滿,緊接湊近柳逾白身旁問了句什麼,柳逾白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服務員推著一輛餐車過來,餐車上是燃著蠟燭的生日蛋糕。
鄭媽激動壞了,“早知道還有蛋糕,我剛才就不該再點小吃的……”
柳逾白笑笑,“生日盡興就好。”
鄭媽許了願,吹了蠟燭,服務生幫忙分切蛋糕。
梁司月分明地看見,柳逾白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不知道是不是不愛吃這麼甜膩的東西。但他還是拿起勺子,沿著邊沿挖下極小的一勺,送進嘴裏,隨即便丟下再也不碰了。好像精準計算過的,再多一點就到了他的忍耐極限一樣。
鄭媽正高高興興吃蛋糕的時候,有個女人往他們這桌走了過來。
梁司月一眼認出來,這是某個女明星,以長相美豔著稱,但混跡娛樂圈好多年,始終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代表作。
女明星完全沒有鏡頭前的高冷範兒,對著柳逾白態度可謂是殷勤到了極點:“沒想到柳總也在這兒吃飯……”
柳逾白徑直打斷她,笑容欠奉:“今天是私人場合,恕我不招待趙小姐。有事請聯係我的助理。”
女明星訕訕,“那就不打擾柳總了。”
鄭媽清楚自己與柳逾白身份有別,從不因為跟他關係匪淺就自恃甚高,因此很有些不安,望著女明星走遠的身影,說道:“要不聽聽她要講什麼?萬一有什麼正事,這樣不是得罪人……”
柳逾白笑了笑,“你生日重要,不值得為外人浪費這個時間。”
語氣幾分傲慢。
梁司月不得不承認,這語氣,配合他幾分厭世感的英俊皮囊,其實很有說服力。
當然,也可能家世和財富優越如斯,天生就會比人多幾分底氣。
晚飯結束,鄭媽真叫服務員來將剩下的打了包。
梁司月之前便有疑惑,柳家吃食都要是新鮮的,鄭媽每頓也都跟著柳家一起吃。她把這些東西,還有之前剩下的打包了給誰吃?她明明住在柳家,家人也都不在同一個城市。
疑惑歸疑惑,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