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鬼門的大門,淩賦從應丙烯的肩上醒來,虛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應,應師侄,放我下來。”
“不行,現在您別說話,保持體力;見到掌門您就有救了。”應丙烯倔強的背著他繼續往前走,來到車前,身後的弟子趕緊為其打開車門;應丙烯將他放進車裏,隨後坐了進去。
淩賦緊緊抓住他脖子傷的衣襟,“應,應,應師侄,你聽我說;掌,掌門也受了傷,就算是我現在回去,也救不了我了。”
“不會的,不會的。”應丙烯眼眶泛紅,天星門弟子未出師前,一向都是門內長輩招撫;他也受過不少淩賦的恩惠,卻沒辦法報答一二。
他的師傅死的早,雖然那時候他已經長大成人,卻並未出師;是三位師叔和傅掌門將他教導到出師,這份恩情,他能記一輩子。
“幫我傳達一句話,一句,就一句。”之前還活蹦亂跳的淩賦,這會兒已經虛弱不堪;拉著他衣襟的手都在顫抖。
應丙烯眼中留下淚來,沉重的點著頭,“我一定轉達,一定,淩師叔,您說。”
其餘弟子們站在車外,眼眶不一不紅的,甚至有幾名弟子直接哭出聲來。
“告訴闐慎和千宗,他們……他們,出師了……“最後一個字,拉得很長,甚至用盡了他最後一絲氣力。
當宿靖等人趕到時,淩賦已經咽了氣。
“你們在這裏幹什麼?哭什麼哭?”宿靖奔著他們而來,拉著他們好一頓說。
“宿靖師兄,淩師叔,淩師叔仙去了。”
“你說什麼?”宿靖不可置信的抓著他的衣襟,將他提了起來,“你再說一遍?誰去了?”
“是淩師叔,是淩師叔,淩師叔被萬狄那小人捅了一刀;刀上有毒的,有毒的,淩師叔來不及回去就仙去了。”那名弟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宿靖的手都抹上了鼻涕。
宿靖猛然鬆開手,那名師弟掉落在地,宿靖轉身抓住另一人,“你說,淩師叔有沒有死?說啊!”
“淩師叔仙去了。”哽咽之音,不絕於耳,跟隨淩賦而來的弟子們紛紛哭出了聲。
連後來的弟子們也紅了眼眶,淚水泛濫。
“怎麼會死了呢?淩師叔的修為比你們高,元氣比你們深厚;手段比你們多,為什麼你們沒死,淩師叔卻死了?”宿靖一把推開手裏的師弟,奔撲到車裏,把應丙烯拉了下來;探了探淩賦的鼻息,半響後,頹然的坐在車椅上,“是我來遲了!是我來遲了啊!啊……”
一眾弟子悲傷的抹淚,宿靖猛然抱住淩賦的屍體,淘淘大哭,“啊……是我對不起你,淩師叔,是我來遲了,嗚……”
一行人沉浸在悲傷裏,夜幕漸漸落下,待天色徹底黑了下來;宿靖從悲傷中回過神來,方才想起來鬼門內的人還沒處理。
“宿靖師兄,我們就這樣回去嗎?”應丙烯靠在車尾,微微垂首,看著車裏血液已經凝固,滿身血痂的淩賦,“我不甘心,我要鬼門滿門的人給淩賦師叔陪葬。”
“好。”宿靖放下淩賦的屍體,“你們兩個照顧好淩師叔。”
“我們知道了。”兩名弟子眼眶紅紅的抱拳應下。
宿靖和應丙烯帶著一眾弟子回到鬼門,鬼門內一片漆黑,四處寂靜無聲。
宿靖站在門內,放出感知,將整個鬼門的地盤都收歸在神識下;一番感知下來,宿靖冷笑,“他們都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應丙烯扭頭對身邊的幾名弟子道:“你們去多弄些柴油汽油回來,越多越好;既然他們要跑,我就絕了他們的退路,燒光他們所有的東西。”
“這個注意不錯,走,咱們去鬼門宗主的書房看看;裏麵應該有不少好東西,可別浪費了,這可是我們淩師叔用命換回來的。”宿靖臉色冷峻,在夜色下,為他增添了一絲魅惑和壞。
“宿靖師兄說的對,就這麼辦。”應丙烯笑容陰冷,與宿靖一同去了以他哥鬼門宗主的書房,收刮了不少好東西;還找到了鬼門名下的產業無數。
應丙烯盯著那些房產證,如盯著死敵一般,“宿靖師兄,這些東西怎麼處理?”
“給闐慎師兄和柳師兄吧!我們沒護好淩師叔,這些東西給他們也是理所應當的。”宿靖歎了一口氣。
“嗯。”
離開的五名弟子,載著一大卡車的柴油和汽油回來,將整個鬼門都澆上一遍;一把火將鬼門點燃。
一行人在大火下離去,鬼門正式名存實亡,徹底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