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謹言和樓逍被迎進正堂,先是對老太爺和老太太行禮,原本該行跪禮,樓少帥直接挺直腰杆,腳跟一磕,啪的一個軍禮,李謹言也沒彎膝蓋,麵前的兩個墊子算是白放了。李老太爺卻還是連聲笑道:“好,好!”
老太太臉上也是帶笑,隻在聽到李老太爺好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嘲諷。
樓逍依舊沉默寡言,除了對二夫人叫了一聲“嶽母”,其他人,再難得到他一句話。李謹言倒是一副不計前嫌的樣子,和大夫人三夫人都問了好,也叫了李謹丞一聲大哥。
李謹丞笑著叫了一聲:“三弟。”
大夫人臉上的笑十分僵硬,開口的話就帶著酸氣:“可回來了,你娘這兩一直想著你呢。”,如果不是李謹丞事先提醒,她恐怕會當麵給李謹言難看,饒是如此,嘴裏出的話也不怎麼中聽。
李謹丞皺了一下眉,隻得向李謹言歉意的笑笑,想點什麼彌補,李謹言卻已經回身坐到了二夫人身邊,樓逍抬起頭,冷冷的看著大夫人和李謹丞,黑色帽簷下,一雙鋒利的眸子,目光如劍。
李謹丞的眉頭皺得更深,雙拳不由得握緊。
李謹言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起身道:“老太爺,老太太,我有些話想和我娘單獨。”
李老太爺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下意識的去看李謹丞,原本讓二夫人到正房來的主意,就是李謹丞出的。如果李謹言識趣,便可以借此緩和一下兩房之前鬧僵的關係,誰知道,李謹言卻當麵要和二夫人回二房。這下子,誰都知道李謹言對大房是個什麼態度了。
李謹丞的表情僵了一下,剛了一句:“三弟。”那邊李謹言已經扶著二夫人起了身,和樓逍一左一右,離開了正堂。
二房一行人離開後,三夫人也站起身:“爹,娘,這正主都走了,我也就不陪著了,謹銘昨吹了風,我得回去看看。錦書,錦畫,和娘走吧。”
李錦書和李錦畫忙起身,跟在三夫人人的身後離開了。
隻留下正座上的老太爺老太太,坐在下首的大夫人和李謹丞。
大夫人終於忍不住了,張口罵道:“這兔崽子,白眼狼,什麼東西!”
李謹丞雖然心下也是不平,可不能讓大夫人當著老太爺和老太太的麵這麼叫嚷,這成什麼樣子:“娘,夠了。三弟也隻是想和二嬸多幾句話。”
大夫人直接轉向李謹丞:“你好!你真是我的好兒子!你沒看看那兔崽子是怎麼對咱們的,你還幫他話?!那就是個王八羔子短命鬼!”
“夠了!”
這次出聲的是李老太爺,“老大家的,夠了,回西屋去!”
大夫人張張嘴,還想再,可看到公公嚴厲的神色,心裏還是打了個突,不敢再。老太太身邊的春梅從屋後的側門進來,走到老太太身旁,低聲耳語了幾句,老太太眼中閃過了一抹笑意,道:“老太爺,我也乏了,就先回去了。”
老太爺擺擺手,老太太離開了,李謹丞卻留在了正堂。李謹言的態度太明顯,李謹丞覺得棘手,之前爹娘把二房得罪得太徹底,如今他想彌補,都覺得無處著手。可為了李家,就算沒辦法,他也要想出辦法來。
“祖父,三弟哪裏,總要想想辦法……”
老太太回到裏屋,之前伺候李謹言的枝兒已經等在了那裏,見到老太太,便跪倒在地,口中道:“奴婢替三少爺給老太太磕頭。”
著,將李謹言交給她的禮單,遞給了春梅:“三少爺,這是孝敬老太太的。感謝老太太對二夫人的看顧。”
老太太接過禮單掃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愈發和藹:“言兒有心了。回去告訴他,隻要他有這份心就足夠了。若是得空,不妨和他三叔多走動走動。”
“哎。”
枝兒答應了,也沒多留。老太太靠在大紅的引枕上,取下了頭上的金簪,“是個好孩子,到底是慶隆的兒子。不比那些醃臢玩意,自作聰明,心腸都是黑的。”
春梅一下接著一下給老太太捶著腿,耳朵聽著,嘴巴,卻緊緊的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