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聽雨這會兒靠著廊柱坐在抄手回廊下,臉上紅的仿佛染了胭脂一般。
夫人,那個叫納穆的木頭是瞧上她了?不會吧,她們又不熟悉,接觸的機會都不多……
聽雨的心湖裏就像是被人扔進去一尾魚,表麵上平靜無波,內裏卻已經被攪的一團亂。
“聽雨姐姐。”一個還沒留頭的丫頭進來道:“二門上的媽媽讓我來告訴夫人一聲,杜姑娘與葉姑娘來了,這會兒正往這邊來呢。”
聽雨對那丫頭笑笑,給了她一袋糖球,丫頭就歡喜地的出去了。
聽雨則是整理了心情回到廊下。
“夫人,杜姑娘和葉姑娘來了。”
屋內安靜了片刻,蔣嫵便撩軟簾出來了。
見聽雨的臉頰比平日都要紅潤,蔣嫵就禁不住笑著道:“聽雨,莫不是方才驚嚇到了?我瞧你臉色不大好。”
聽雨下意識的摸摸臉,發覺有些燙手,連忙窘迫的垂眸。
蔣嫵知道她臉皮薄,再打趣她保不齊傻丫頭以後都不敢和納穆話了,那豈不是壞事?便不再多,隻道:“先叫他們去預備好差點吧,你隨我出去迎一迎。”
“是。”聽雨如釋重負,服侍著蔣嫵出了門。
才道了通往垂花門的巷子,就見一輛代步的油車迎麵而來,馬車緩緩在蔣嫵麵前停下,丫鬟婆子撩簾子放腳凳,攙扶著一鵝黃一淡紫兩個人下了車。
“嫵兒,你還好吧?”杜明鳶雙腳占地,就快步迎了上來,拉著蔣嫵雙手上下打量她一番,見她麵色如常,笑意盈然,鬆了口氣:“阿彌陀佛,才剛聽人寶華樓失火,你又恰好出現在哪,我就沒往好處想。”
“嫵姐姐。”葉使屈膝,與蔣嫵相對行了禮,就道:“我剛才正在鳶姐姐那裏坐,擔心你這裏情況,就一同趕來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蔣嫵拉著他們二人的手往瀟藝院去,笑道:“你們不要擔心。”
“如今見你好端端的 ,自然是放心了。”
三人在前廳落座,蔣嫵便問葉使:“婚期已經定在來年及笄之後了?”
想不到蔣嫵上來就這個,葉使的臉騰的一下子紅透了,垂眸含羞帶臊的點了下頭。
蔣嫵噗嗤笑了:“這是好事兒呀,你與唐公子也可謂是賜良緣,應當高興,沒什麼可害羞的。將來你們是要去錦州定居嗎?”
葉使笑道:“他或許不回錦州,是與他祖父住老宅悶得慌。”
杜明鳶聞言打趣的道:“現在就開口閉口‘他’了?可見你與唐公子關係甚好呢。他去哪兒你就去哪兒,這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是不是嫵兒?”
“正是如此。”蔣嫵點頭。
葉使羞的捂著臉,又去搔杜明鳶的癢,口中忙著道:“鳶姐姐就會取笑我,什麼嫁雞隨雞,將來你去了侍郎府裏,也是嫁雞隨雞。”
杜明鳶也跟著臉上一熱。
蔣嫵抓住了他們話中的內容,驚訝的道:“鳶兒的親事定下了?”
杜明鳶停了嬉鬧,點頭道:“是這麼的,定了工部侍郎王家。我也是才聽,今日若是不因為走水那件事急著來,明兒也要下帖子來的。”
蔣嫵就暗暗記下了這個人,些恭喜之類的話,心下卻想著回頭讓霍十九去好生打探這個人的家底兒,看看是不是靠得住。若是不行,就是得罪了杜家也要將這婚事想辦法攪合了。
聽雨與杜明鳶坐了片刻,因擔心蔣嫵身子重容易疲勞,去看了睡覺的七斤一眼,就告辭離開了。
蔣嫵吩咐聽雨送他們出門,自己則是回了臥房。
到用罷了碗飯,見霍十九也沒什麼事,就將杜明鳶的事與他了。
霍十九理解的道:“你放心,我會命人去好生打探,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麼的?刺探百官沒有比我更專業的了。保證將他祖宗十八代都做什麼的都挖出來。”
蔣嫵就點頭,“鳶兒也是命苦,攤上那樣的家庭。”
“可她有你這樣真心對她的朋友,也是幸運。”
蔣嫵抬眸看著霍十九,莞爾道:“你就會哄我開心。對了,寶華樓那邊怎麼樣了?”
“你安心就是,火已經熄滅了,也沒有什麼傷亡。”即便有,霍十九也不會告訴她的。
蔣嫵就道:“我若沒猜錯,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你也想想,都這個時候了,還有誰會希望你失去我?”r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