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二百三十三章 出氣(1 / 3)

蔣嫵未出閣時就是知名的“河東獅”,跟了霍十九後,有了個霸道的丈夫,脾氣還能好的起來?崔氏以及隨同下人一路上心翼翼以禮相待,就是怕叫蔣嫵抓住什麼把柄錯處隨後作伐子,他們懼怕奸臣,就連杜大人為官每日也是累極了的,稍微站錯隊就有可能丟了烏紗,丟官還是事,稍不留神連家人都要帶累。

如今朝廷上已經是亂為王了,皇帝年幼,奸臣當道,哪裏還有個理的地兒去?隻能自己千萬分的心。

可不想,還是惹上了這個煞星的老婆。

“錦寧侯夫人的哪裏話。”崔氏滿臉堆笑,道:“早聽聞錦寧侯夫人是很喜歡與人開玩笑的,今日真個兒是見到了。”

話音方落,兩旁的媽媽和媳婦子就一同笑著符合。

他們幹笑,蔣嫵卻是表情不變,直接轉身往正屋走去。

崔氏與眾人的笑容就僵在臉上,連忙追上去解釋:“鳶姐兒是有點事兒,才剛出去了,您……”

“不是病了在養身子麼?出去?去哪兒了?”

進了屋,就發現屋內地當眾的暖爐空空如也,莫是燒炭火,就連炭灰都沒有。床上的被褥也折疊整齊,桌上放著絹燈,紗內並未放置蠟燭,八仙桌當中的茶盤內,白瓷茶壺和茶碗上有淡淡的灰塵。

蔣嫵隻看一眼,心中就已隱約有了數,在首位當中坐下,莞爾道:“我也算是享過大榮華富貴的,可再清潔的地兒也沒見如此幹淨的,人不過‘出去有點事’,大雪的炭盆也不燃了,屋子也給晾成了冰窖,茶盤上杯子都落了灰塵。”食指滑過桌麵,將指尖的灰塵給崔氏看:“您瞧,這裏也是灰呢。我身上這件白狐裘和褙子都是我家侯爺贈與我的,弄髒了可怎麼好。”

崔氏緊張的臉色泛白,饒是平日裏再強的“霸王”,在絕對的權勢麵前也失了話的底氣,更何況這件事是她欺騙在先。

葉使早已看出些端倪,想著杜明鳶那樣溫柔大方的人,這會兒還不知被這老虔婆虐待成什麼樣,本以為她父母雙亡寄人籬下已經夠命苦,原來攤上個沒人性的繼母才更命苦。她恨得牙根兒癢癢,水靈的大眼中滿是忿恨的瞪著崔氏,恨不能上去咬下她一塊肉來。

崔氏袖口拭汗,總算找到了聲音,“夫人誤會了……您這身行頭是極為珍貴的,回頭妾身定送上一身新的賠補給您。”

蔣嫵厭煩的擺手:“我還不差你這一星半點。鳶兒若無恙,怎麼都好。她若是有半分不對,您就等著與杜大人好生喝一壺吧。”

崔氏身子一晃,若非有兩側老媽媽攙扶,早已一頭栽倒在地上。

杜明鳶的事其父不知。若因她對前頭那個的女兒有想法而影響到男人的仕途,她怕是一輩子也翻身不得了。

正抓心撓肝,想命人出去再催時,外頭便有一陣腳步聲到了廊下,撩起門簾,就見一身青色細棉褙子的杜明鳶搓著手低著頭進了門。杜明鳶原本珠圓玉潤的身材不複存在,如今清瘦了許多,卻顯得臉龐越加清麗。

她進門來,沒來得及看主位上的人,先是給門前的崔氏行了禮,“母親。”

崔氏心裏暗罵杜明鳶鬼主意太多,明明是上頭那位更要緊,她進了門還不忘想著給她擺一道,生怕人看不出她對她的懼怕嗎?

“錦寧侯夫人來了,鳶姐兒……”想囑咐,又不知該如何囑咐。

“鳶兒。”蔣嫵已站起身,與葉使並肩走近。

杜明鳶這才抬眸,一看到明豔異常氣勢非凡的蔣嫵,眼淚立即湧了上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握住蔣嫵的手:“嫵兒!你回來了!太好了!”

看樣子,杜明鳶根本不知她回了京都。這就奇了怪了,她在外頭火燒娘家的事兒都做了,想必京城上下無人不知,怎麼杜明鳶卻不知道?她的臥房久無人居住,她身上還穿著單薄的單衣,人也消瘦了這麼多……

蔣嫵解了白狐披風,不容拒絕的為杜明鳶披上。

一陣溫暖將她籠罩,杜明鳶打了個寒顫,心裏暖了,眼淚卻更止不住,“嫵兒,你回來就好。往後我們還可以常常見麵。”

崔氏卻是陪笑道:“這如何使得,這件狐裘可是錦寧侯贈與夫人的,怎好覺鳶姐兒糟蹋了。”

蔣嫵劍眉一挑:“我的東西,願意給誰是我的自由,怎麼,杜夫人家裏的事管不明白,手都伸長到我霍家來?”

“哎呦夫人的哪裏話。妾身哪裏敢當。”崔氏額間見了汗。

蔣嫵麵對杜明鳶就溫柔了許多:“鳶兒,你最近沒在府中嗎?現在住哪兒?為何穿的如此單薄,還清減了這麼多?”

“我……”杜明鳶飛快的看了崔氏一眼,咬唇垂眸。

蔣嫵笑道:“你若不告訴我,就是不拿我當姊妹了。我回來這兩日病了一場,今日才得了空來瞧你,你不會是生我的氣了吧?”

“怎麼會!”杜明鳶急切的拉著蔣嫵的手搖頭道:“我們自要好,耳鬢廝磨著長到這麼大,就算你出閣後咱們也未斷了聯係,你去了錦州,我想念你都來不及,如今你回來了,我歡喜的很,哪會生氣……我自然當你是姐妹的,不過這件事,也是我自己的決定。”

“什麼決定?”

“我……我在後頭的茅屋裏清修,我想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葉使啊的一聲驚呼,“鳶兒姐姐你什麼呢!什麼做姑子,呸呸呸!”

蔣嫵卻是笑望著崔氏:“這不會是杜夫人的好主意吧?清修?真是有趣,我雖然孤陋寡聞,可還是頭回聽京都城裏還有這樣有趣的事兒,怎麼,前頭那位的夫人去了,一個做繼母的,將前頭的兩個嫡出兒子養成無用之人,還要逼得人家女兒做姑子去?”

“夫人又笑了。”崔氏尷尬的賠笑。

“笑?我記得鳶兒的生母有不少陪嫁,其中有些頗為賺錢的鋪子和田莊。她年紀尚時候這些都是交予你經營,如今……嘖嘖,我知道了,如今你的女兒也大了,鳶兒的兩個哥哥又不爭氣不爭嫁妝,你就想把鳶兒逼得出家,然後鳶兒母親的嫁妝就都歸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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