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二百一十八章(2 / 3)

蔣嫵側身躺在炕沿,將七斤摟在懷裏,笑著道:“你早些回來,眼看著兒也冷了,惹了風寒可不是好玩的,到時候可別怪我讓你抱孩子。”

“知道了。”霍十九俯身親親蔣嫵的臉頰,又親七斤,逗的孩子咯咯地笑,這才心滿意足的出去了。

一吹著冷風,霍十九緊了緊領口,麵色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冷傲矜貴。

外院客院之中一間不起眼的廂房中隻染了一盞油燈。

兩名假捕快均已是形容枯槁麵黃肌瘦。為了防止他們咬舌,二人的下巴都是長時間被卸掉的,有時看守之會在用飯時為他們安上下巴,大多時候卻都是不耐煩那般麻煩,直接用米湯來灌。

左右夫人也沒想要這兩個人長命百歲,他們也不過就是苟延殘喘罷了。

霍十九的到來,讓這間寬敞的廂房中多點了幾盞燈,也將而二人的狼狽與瘦弱明擺著攤開來放在了明麵。

“他們能話麼?”霍十九清越的聲音隨意的問。

負責押送的侍衛自打霍十九進門起就十分恭敬的垂首站在一旁,此時聽聞他的吩咐,立即尋到巴結的法子,忙上前來行禮,道:“能,能,卑職立即去辦。”

幾人到了那兩名假捕快跟前,三下五除二又給他們上了下巴。

隻是人的下頜豈能是上就上下就下的?這會子縱然合上,他們話也不利索,酸疼的感覺讓二人鼻涕眼淚一同往下流,枯瘦的手撐著冰涼的黑色地磚,磕頭如搗蒜:

“求求侯爺,給我二人一條生路吧!”

“侯爺但凡有疑問,我二人不敢有隱瞞,一定全都實話實,隻求達人饒過我二人。”

霍十九安靜的端坐在圈椅,甚至麵帶微笑的欣賞二人求饒時叩頭的動作。仿佛他們淒厲的求饒聲是什麼琴音。

二人沙啞著嗓子求了一會兒,見霍十九全沒有任何回應,寂靜之中,也感覺到自己仿佛被砂紙拉過的嗓子這般鬼哭狼嚎實在是淒厲瘮人,也都漸漸住了口,額頭貼地哆嗦成一團。

霍十九這才慢條斯理的道:“你們一路走來,也吃盡了苦頭。隻要你們實話實,我可以保證不帶累你們家人。”

“侯爺……”二人頹然癱軟在地上,這樣,他們就沒有絲毫生還的可能了。本以為什麼都招了就能活的啊!想不到錦寧侯夫人狠,錦寧侯也不是個善茬。也是,當初的錦衣衛指揮使,做了那麼多年拷問之類的事,又怎麼會是個菩薩?

“吧,其實我什麼都知道,隻是想從你們口中確認而已。你們若是直話實,我給你們個痛快,並會給你們家中撫恤,讓他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畢竟你們自個兒犯錯去刺殺我的家人,是你們自己的決定,江湖上混的都知道,禍不累家人。你們做不到的,我霍英未必做不到。”

“侯爺……的是。”二人哽咽著,萬念俱灰。

其實受了這麼多日子的折磨,他們早已受不住了。

他們也可以負氣不回答。

可是他們自個兒不能活,卻想著希望家裏人都能活。

霍十九在外頭的凶名人盡皆知,可也沒聽過霍十九做事出爾反爾的。

他既然答應不累及家人,就不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話了:“是國公爺的吩咐,原本蔣大人是不打算對兩位蔣姑娘動手的……”

出來的,與霍十九查到的大同異。

霍十九聽罷了,站起身來,輕撫衣袖,道:“罷了,你們去吧。”對企圖殺害他父母親人和他發妻的人,縱然隻是聽命行事,也決不可饒恕。

二人聞言,絕望的哽咽了,侍衛擰斷了他們的脖子,結束了他們的折磨。

霍十九離開廂房,站在廊下。雨水落在屋頂,又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淅淅瀝瀝的落下,被琉璃燈的不很明朗的光芒照映著,晶瑩剔透。

屋內沒了動靜,侍衛便到了跟前行禮。

霍十九道:“葬了吧,做的幹淨點,撫恤他們的家人,並將人送走。”他嚴懲了膽敢去刺殺的人,但是英國公可未必不會對他們的家人斬草除根。

京都中的事情紛紛亂亂,皇帝的五石散難戒,英國公雖然尚且沒有得償夙願,可此番隻是被嚇的縮回殼中,並未傷及根本實力。

這一招,是他與皇帝輸了。

不過好在所有人都無恙,他又並非沒有時間,還可以做極為周密的謀劃。

霍十九雖然很想與蔣嫵和七斤團聚,但因為滿心裏都裝著事兒,便在隨從的服侍下去了外院書房。

看了眼廂房,曹玉或許已經歇下了。

霍十九便回了正屋,也不命人點燈,就隻安靜的坐在鋪設柔軟坐褥的圈椅上,在黑暗的屋內沉思。隻有在寂靜的夜裏,沒有了白日裏的繁華喧囂,他才能靜得下來,問問自己的心,下一步該要怎麼走。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有這個習慣。

霍十九閉目沉思,手指一下下有節奏的輕敲著桌麵,在寂靜的五中,指甲與桌麵碰出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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