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物燥的秋季,柴草上又沾了銀姐一大早才打的油,還不是沾火就著?
隻見火苗“呼”的一下騰了起來,黑煙躥升。
所有人都呆愣住了,誰能想得到,出門的閨女回娘家一趟,三言兩語之下就點火燒房子的!
蔣學文憤怒的點指著蔣嫵的鼻尖,“你,你,你這個畜生!”
“滅火,快滅火啊!”下人們已經慌亂的去提水滅火。
火光映著蔣嫵白皙的臉,她劍眉倒豎,眼露凶光,恨恨的道:“這就是畜生了?爹,你可知道當日侯府的大火有多可怕?你可知道那些走狗殺了多少無辜?你可知道你女兒險些被砍死,你外孫差一點喪命?我今日不過燒了你的柴火就是畜生,那你部分好歹濫殺無辜,豈不是畜生都不如!”
“混賬!”蔣學文腋下撐著拐杖,揚手就要摑蔣嫵巴掌,手腕卻被蔣嫵一把擒住了。
“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我不揍你。若是個外人,想殺我孩子,殺我丈夫,還想殺我的親娘親姐姐和疼惜我的公婆,我一定會將之剁成肉醬!”
蔣學文氣的嘴唇發抖,一句話都不出,
蔣嫵則憤怒的盯著蔣學文。眼中卻有了熱淚。
這裏曾是她的家,是給過她溫暖的地方,她清楚的記得在這裏成長的過程,嚴厲儒雅的父親,勤儉持家的母親,懂事的長姐,好學的二哥,還有可愛真的妹。這個家給了她太多美好的回憶,可到底是什麼毀了它?
好像,自從父親不顧他們勸阻的去彈劾霍十九開始,原本的平靜就被打破了,從那之後,他們每個人的人生軌跡都在偏離,到如今。二哥出走不知去向,家也散了,她的父親也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令人敬仰的父親了。
看著蔣嫵眼角不肯落下的淚,蔣學文一瞬覺得無力。
蔣嫵所的這些都是他最近在反複思考的。她所戳破的事實,都是他既懷疑又不願意承認的。難道真是他錯了?難道真的是另有隱情?
“蔣大人,夫人,還是請二位離開此處吧!這火一時半刻應當是滅不了!”廝心急如焚,想不到夫人就然這麼“猛”,真敢燒娘家房子……這樣的悍婦,恐怕隻有侯爺才駕馭的了吧?
蔣學文卻著了急:“我的書!快去書房,我的藏書都在裏頭!”
“請老爺先去安全之處,我等自然會盡力挽救您的書。”有人推來輪椅,強製的將蔣學文按在上頭。急匆匆的推了出去。
這時街坊鄰居發現著了火,有去衙門裏報告的,有去尋水龍局的,也有幫忙來滅火的。
聽雨擔憂的勸蔣嫵:“夫人,這裏不安全。咱還是先離開吧。”
蔣嫵望著這個曾經帶給她無數歡樂和溫馨的地方,又看著蔣學文離開的方向,終歸還是忍不住落了淚,隨後就用手背抹掉,堅決的道:“我要去外頭看著這裏燒成灰燼!”
無論如何,敢殺她丈夫,殺她孩子。殺她的生母與親姐,殺她的公婆和叔姑子,這樣的滔惡性,隻燒房子都算是便宜了凶手了!
這場火因為點燃了柴草,一時間當真難以撲滅,好在風向的關係。將火引想了沒有鄰居的東方,還叫周圍趕來幫忙滅火的鄰裏鬆了口氣。
不多時,五城兵馬司與水龍局的人都趕來了。詢問起火的經過,蔣學文隻咬著牙搖頭不語。
誰又敢是錦寧侯夫人回娘家縱火的?
就在蔣家門前一片混亂之時,一輛簡樸的藍幄馬車也緩緩想著帽簷胡同奔了過來。
霍十九商議道:“皇上。在往前恐怕就不安全了,您要不要留在此處,臣安排人貼身保護著您。好歹您是萬金之軀,千萬不能靠近火場。”
“哎呦英大哥,你也太羅嗦了。不是好了嗎!朕要去看!必須要去看!蔣石頭這會子的表情一定精彩萬分,被親閨女燒了房子是啥滋味兒,”皇帝是個不怕事大的,興奮的掀起車簾,遠遠就看到了街邊有百姓駐足,向著冒著黑煙的方向議論紛紛,撫掌大笑道:“姐姐真是太厲害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