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們不言語。
蔣嫵也拿了銀叉吃西瓜,慢條斯理道:“這便開始站隊吧,按著年齡長幼排隊,自個兒報上名來。還有,才剛姓鄭的給我提了醒,你們在府裏的日子過的太舒坦,都忘了身份了,看來也是該叫你們有些事做,所以你們都會什麼,就都報上來。”
苗姨娘臉上通紅,隻得領著剩下這些人站隊,其中還有兩個模樣標致,生的一模一樣的雙胞胎麵色憤然,什麼都不願意站進來的。
蔣嫵以銀叉點著他們:“你們怎麼回事兒?”
那雙胞胎個頭高一些的怒道:“夫人此舉,當真是不拿咱們當人看了。”
一言得了所有姨娘的讚同。大家都聲的嘰咕起來。一時間屋內又亂作一團。
蔣嫵隨手丟了銀叉,道:“安靜。”
姨娘們依舊在七嘴八舌的抱怨。
蔣嫵便道:“很好。你們都覺得屈辱了?我這裏還有不屈辱的法子。孫嬤嬤,去叫人來。把這些不服管教的都給我發賣出去。就不信找不到肯聽話乖巧的人來伺候了!”
前廳一瞬寂然。
蔣嫵站起身,如巡視軍營的女將軍。負手在眾女前站定:“你們自恃美貌,隻當自己是半個主子?我告訴你們,往後這個家的後宅我蔣嫵了算。有看不慣的,受不了的,就趁早給我滾蛋!給臉不要臉是不是!給你們銀子叫你們走,你們賴著不走,這會子卻自己找發賣?孫嬤嬤,叫人來,把這些都拉走賣了!”
霍初六含在口中的銀叉子叮鈴一聲掉在地上。瞠目結舌的望著身量嬌柔的長嫂已是崇拜不已。
厲害,太厲害了!做主母的還可以這樣兒?!
姨娘們已是一片寂然。
那一對雙胞胎卻是深感屈辱,就要往外頭去:“我們要見大人去!大人定然會給我們做主的!”
“你算什麼東西,臭名昭著惡名在外,才貌品性都沒有,不過是旁人家不要的破鞋,大人好心才收下你……”
孫嬤嬤搖頭,又是兩個不知死活的。
蔣嫵指著那一對,問孫嬤嬤:“他們是什麼來路?”
孫嬤嬤道:“這二位是周氏。都是大人在外頭得的舞姬。”
“哦,那就叫了人來,先發賣了吧。”
孫嬤嬤瞠目,“這。夫人,咱們府裏隻有買人的,沒有賣人的啊。”
“是嗎?不能賣?那就丟出去吧。”
“夫人。這不妥啊!”
蔣嫵立眉瞪眼:“還不去辦!”
“是!!”孫嬤嬤被吼的一個激靈,慌忙就叫了粗壯的仆婦來拉人。
兩位周姨娘這時才意識到嚴重性。都立刻變了嘴臉,哭著求饒。
蔣嫵卻道:“剛才那樣兒就是心理不敬我。現在又變了樣兒來哄我?這樣表裏不一的人留不得,帶走。”
兩位周姨娘就這麼被拉了出去。
此時屋內的姨娘還剩下八位。霍初六看蔣嫵的眼神明亮,用崇拜形容已不足了。
此時,眾人已都看清了蔣嫵的性子,絕不是好拿捏的對象,當即都齊刷刷的站好了隊,由苗姨娘先開口道:“婢妾苗氏,家中是……”
不等她完,蔣嫵就打斷道:“你不用,我知道你。往後你就叫一號,下一個吧。”
知道她,知道她什麼?知道她與霍英曾經青梅竹馬,知道她是醮婦再嫁?還給取個這樣倉促的名字……
苗姨娘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
其餘幾人不敢再怠慢,按著蔣嫵要求的自報家門。
蔣嫵記憶力極佳,將這些人的特點都記得熟了。
二姨娘已花信年華,曾是花魁,愛好丹青,精通詩書,隻是身子不好,不常出門。
三姨娘是富商庶女。
四姨娘出身書香門第的嫡女,
五姨娘林氏特殊一些,是霍英在外頭撿回來的。
六姨娘母親是江南繡娘,是生於江南富貴人家的庶女,善於刺繡。
七姨娘就是前兩年名噪京都的名妓百合。與二姨娘同樣,都是花魁,隻是她比二姨娘年輕些,隻比蔣嫵大兩歲。
八姨娘與蔣嫵同齡,義父是禦膳房的統領太監,自己也善於烹飪。
排好了次序算好了人,分別以數字命名之後,蔣嫵坐回霍初六身畔,道:
“我知道你們心中不服氣我,我在重申一遍,想離開的,現在好生與我請辭,我給銀子,絕不攔,否則方才被丟出去的就是例子。你們也知道當今亂世,被丟出去會是個什麼命運。不要到往後你們給我動歪心思,到時候我要是不心玩死了誰,可都別怪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