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出閣(上)(1 / 2)

“你娘的確是該氣的。方才她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仔細思來,是為父的對不住你。”

蔣嫵笑道:“爹何苦如此?我知道您的苦衷,如今這般也著實是情非得已。”

“可終歸是對你不公允。”

“這世上原本就沒有公允,隻有各身有各身的角色要去演。我不過恰巧做了父親的女兒,又恰巧趕上了這一出戲而已。”

關乎她的一生幸福,她卻隻用一場戲來評價,如此豁達,著實讓蔣學文慚愧。

見他沉默,蔣嫵認真的道:“我此身是父母所賜,生養之恩肝腦塗地難以報答,爹吩咐女兒去做的,女兒就是拋出這滿腔鮮血又算的了什麼。您不要在多想,這一切都是女兒甘願的。若連此恩都不顧及,我也算不得個人了。您也放心,我絕不會對任何人提及此事。”

蔣嫵將話已到這個份兒上,蔣學文若在糾結於此未免顯得矯情。此即看著麵目嬌柔眼神堅定的女兒, 他萬分慶幸的道:“嫵姐兒,今生有女如你,是為父的最大的幸運,此生終究是為父對不住你,若有來生,為父定要好生補償你。”

蔣嫵聞言輕笑。她笑時,眸光柔和,衝淡了冷漠與銳利,真誠的道:“我從前不信來生,如今也是信的。”

父女二人相視一笑。

蔣嫵不喜與人沒事閑語,見蔣學文無恙,就回了蔣嫣的臥房,姊妹二人了一會子話。蔣嫵便歇了午覺。

唐氏去送妝鋪房,自然順利至極。見霍府之奢華,婚房擺設之精致。足見得霍十九為迎娶蔣嫵所下的功夫,更何況她與趙氏相談甚歡。

回到家中時,她已心情大好,雖對蔣學文還有氣,到底也沒在如下午那般彪悍的開口就要休夫。蔣學文內疚,且心疼唐氏委屈,便也不舊事重提。

一家子安安穩穩的過了一夜。

次日清早,還沒亮,蔣嫵就被蔣嫣和唐氏從被窩裏挖了出來。由冰鬆伺候著沐浴更衣。隨後用飯。

蔣嫵披著半幹的長發。吃著豆腐乳就白粥,麵色平靜,絲毫沒有即將成為新娘的緊張。倒是看著她的冰鬆和蔣嫣的婢女幻霜,一個個都焦灼的模樣。

其實,蔣嫵應當擔憂的。因為她左肩後方靠近肩胛骨處的箭傷雖已痊愈,但留下了疤痕。

她想到必有洞房花燭的一日,就算有個傷口並不證明她就是刺客,但霍十九多疑,她也曾想過如何去掉疤痕。

後來她發現。要祛疤比將疤痕做老要難的多,所以她果斷選擇了後者。

如今肩上的疤痕看起來就像多年之前的老傷疤,且根本看不出是弓箭所傷的——她那時刮去腐肉還特地擴大了傷口,改變了傷口形狀。好歹她也會將此事支吾過去的。

“嫵姐兒。全福人到了!”

話音方落,就見唐氏穿了身簇新的枚紅色襖子,打扮的前所未有的利整。十分客套的引著一名年約六旬身材雍容麵容精致的貴婦人進了屋。

見蔣嫵坐在桌邊,唐氏忙給冰鬆使眼色撤去了碗碟。幻霜又伺候蔣嫵漱口。

唐氏笑著道:“這位是定北候夫人。是指揮使大人特地請來的全福夫人。”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