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孫文廣的女人,可是湖曲裏麵有名的窮醜傲氣。
倆人不願意和孫文廣賀黎紅打交道,所以就在外邊樹蔭等著,杜奕一個人進去。
手裏提著一箱飲料,兩條黃鶴樓。
杜奕一上住院部四樓骨科樓層,就聽到走廊裏麵傳來七嘴八舌的叫罵和吵鬧聲。
不過很雜,有男有女。
吵得非常激烈,‘麻痹’‘表子’什麼的聽不分明。
不會是豆腐店傻子那邊來鬧事兒吧?
杜奕心裏想著,尋聲大步走了過去,吵架的一群男女老頭老太婆,暫停都望了杜奕一眼。
不認識,又接著各種汙言穢語的開罵。
杜奕看了一圈兒,確實沒一個認識的,就低聲問一邊一個戴眼鏡的醫生,有沒有一個摔斷腿的孫文廣。
鎮醫院看病的人少,沒事兒骨折的更少。
那醫生隨手朝著反方向一指:“最後一間就是。”
杜奕提著禮物,慢慢走到西邊最後兩間對門的病房前。
左邊門關著,右邊敞開。
杜奕首先朝著敞開的病房門裏麵看去,正對上坐在病床邊沿,賀黎紅那張蒼老的臉。
在杜奕十年前的記憶裏,雖然賀黎紅長得又瘦又黃又醜不假,可出身鎮上郊區,一直讓她在湖曲裏很傲。
臉上整塗脂抹粉的跟鬼一樣。
十年沒見,杜奕雖然依然一眼認出了她,卻也沒有想到這個五十不到的老女人,竟然變得如此衰老。
而賀黎紅顯然沒有認出杜奕。
看著杜奕一副微胖模樣,而全身衣服價值不菲,手裏的禮物居然是黃鶴樓。
立刻滿臉堆笑:“同誌你是來看錢股長的吧,他今早剛出院。”
“你是,奕?”
而躺在病床上,左腿打著厚厚的石膏,做著牽引的孫文廣。
望著站在門口的杜奕,有些不確定的問。
“孫叔,是我,聽你在醫院,我正好到鎮上,就來看看你。”
杜奕都沒望滿臉驚愕的賀黎紅,臉上帶笑的走進病房,把東西隨手擱在床邊。
“你來看我就很好了,還買啥東西,你這孩子,你這孩子,你這孩子。”
隻是這幾句話,孫文廣的聲音就不受控製的變得哽咽。
老淚怎麼也克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文廣心裏苦呀,這都是第四了,不曲裏的鄉鄰,就是二曲的幾個堂兄弟,市裏的侄子侄女,都沒一個人過來瞅一眼。”
一這事兒,賀黎紅也是滿腹的牢騷:“哪怕一個電話,都不給我們打!”
“人家怎麼看,人家憑什麼來看,人家欠你的,倆好擱一好你不懂?
一這事兒,孫文廣就怒得臉紅脖子粗,:“自從鳳兒嫁給那個傻子,這七年曲裏鄉鄰親戚有事兒,你去過一家?我那大哥,三弟家裏的人到豆腐坊找咱,你可給一點好臉色,炒盤青菜豆芽,米還不做夠!”
把賀黎紅懟得老臉臊紅,訕訕不語。
“叔,過去的就別生氣了,好好把腿養好。”
看到賀黎紅還是那副德性,杜奕就不準備提田地的事兒了,準備回去把孫文廣家裏的田地和山林分開,荒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