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年前熟悉的小鳳一家,山狗子巫婆李一家,李大發一家,劉建倉一家,還有拐子爺。
都全無蹤跡。
“哢。”
杜奕失意又慶幸的點燃一支煙。
不然自己落魄回鄉,雖然有見故人的親切。
然而小鳳媽,巫婆李,李大發婆娘,還有劉建倉,那些張破嘴。
可都不是一般的刀刀見肉,槍槍往人心尖兒上紮。
抽完一根煙,杜奕坐在碼頭的石板上麵穿好了鞋襪,就把帆布包扛起來,準備出發。
“嘩嘩~”
本來平靜的湖水,突然蕩漾起來,在碼頭的石樁子上麵激起團團水花。
杜奕奇怪的扭頭,看了一眼後麵的湖水。
就看到一條渾身帶著烏黑翠綠斑斕花紋的大蟒,一個巨大的腦袋探出水麵,直勾勾的望著自己。
“我滴媽耶!”
杜奕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全身發麻的怪叫一聲,甚至來不及穿鞋,就拚命的朝著湖邊的叢林衝去。
杜奕看得出來,這應該就是之前遇到的那一條大蛇。
這麼遠,居然都追過來了!
“撲愣愣~”
驚起灌木林子裏無數的飛鳥。
“這貨不會是惦記上了老子這一身肥肉吧?我~”
心裏這麼想著,杜奕頓時更感恐懼。
扛著大包在茂密的草叢小道一路狂奔,也顧不得兩邊密集的藤蔓樹枝,狠狠的打著他的臉。
一氣順著小道跑了三四百米遠,來到了他的家門前。
院門腐朽破爛不堪。
不過卻貼著一副新門聯,門畫。
“一年好運隨春到,四季彩雲滾滾來;萬事如意。”
兩扇破爛的門板上,分別站著門神秦叔寶和尉遲恭。
隻是這一眼,看著那簇新的春聯門畫。
杜奕就控製不住的再次熱淚直淌。
“嘩嘩~”
湖風拂過門前的大樹,發出靜謐的輕響。
那是一株高大的榆錢,一株香椿,滿樹新錢,椿芽簇簇。
他用袖子胡亂擦了一把眼淚,走到院門前,仔細看這副門聯。
在這副新門聯的後麵,摞著是舊春聯。
和舊門聯對的不是很齊,露出了舊門聯的一溜兒邊。
紙張龜裂褪色的成卡白色,字跡早已被風雨侵蝕幹淨。
杜奕輕輕抹了一把。
風化成灰燼的紙張,留了他一手的細密碎末。
也就是說,自從他考上大學一去十年,這副對聯是去年過年才第一次貼的。
“是誰?”
這個念頭在杜奕的腦袋裏麵一晃而過,閃現出了一些可能,但是又十分不可能的人。
然後他使勁搖搖頭,不再去想。
這個事情很好弄明白,趕明兒問問就知道了,現在不需要糾結。
杜奕趴在院門前。
透過破爛的門縫,可以看到裏麵也是雜草叢生灌木密布,滿眼綠色。
他家院子隻在正中,鋪了一條一米寬度的麻條石路。
兩邊都是泥土作為菜地。
所以也成了雜草藤蔓和灌木的樂園。
杜奕看著院門上麵鏽跡斑斑的鐵鎖,他的鑰匙這十年一晃,早就不知道丟到那裏去了。
幹脆大力一腳下去。
“哐當!嘩啦啦~”
整個院門應聲倒下,在門樓裏麵砸得灰塵四濺,四分五裂。
杜奕抬腿走進門樓。
不久,
“哐當!嘩啦啦~”
“哐當!嘩啦啦~”
又是兩聲巨響,他用同樣的手段輕鬆搞定了堂屋和廚房的屋門。
裏麵的物件積滿了灰塵,不過杜奕目測似乎沒有什麼缺少。
堂屋,臥室,廚房,儲糧間,——
都異常清淨,沒有老鼠梁上走蠍子牆角爬蜂窩屋簷掛的景象。
隻看了一眼,杜奕就知道自家屋子裏麵,應該‘住’有一條大家夥!!
不然哪能這麼清靜?
看得杜奕的心裏就咯噔一跳,全身發麻的出了一身的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