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就捅,我還怕你不成。。”
他倆多年陪伴,自有旁人難以插足的熟稔親切。傅聿城隻顧拿牌出牌,踐行昨晚承諾,讓周曇贏得盆滿缽滿,自始至終沒往梁芙那兒看過一眼。
午飯過後,聚會之人陸續散了。方清渠的車讓別人借走了,回去時他與周曇同坐梁芙的車。開車的是方清渠,梁芙坐副駕駛,傅聿城和周曇坐後座。
開回城裏足得花一個多小時,大家都乏了,上車便開始睡覺。
梁芙正打著瞌睡,被方清渠搡醒,“你睡什麼睡,替我看著點兒路。”
“你導航不會用?”
“你不知道瞌睡是會傳染的?萬一我也睡了,這一車人命我可負不起責。”
梁芙到底是坐直了身體,從儲物格裏翻出薄荷口香糖,往嘴裏扔一粒。
“給我也來一顆。”
梁芙遞過去,方清渠偏頭去夠。
“你沒長手?”
“握著方向盤呢——快點兒。”
梁芙嫌棄地把口香糖扔進他嘴裏。
方清渠轉頭看一眼,傅聿城和周曇都已睡得昏沉。
他隨意掌著方向盤,看著前方,低聲對梁芙說:“阿芙,你對傅聿城這人怎麼看?”
梁芙蹙眉,“你想說什麼?”
“我不了解你?眼光奇高,周曇一年給你介紹那麼多個,有的你看一眼就沒興趣的了,有的吃頓飯就不來往了。傅聿城哪一點比他們優秀?”
“我的事你少插手。”
“我不插手,我隻是擔心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別到時候受傷的還是你……”他難得正經,話裏有種真心實意的憂心忡忡
頓了半晌,梁芙說:“傅聿城不是那樣的人。”
方清渠往後看眼色,“家庭背景,情感經曆,都查過嗎?”
“我看你是警察當多了,看誰都是壞人。”
“我倒寧願是我多管閑事。”
方清渠主動結束這話題,把車載廣播打開,音量調到最低,又跟梁芙扯了些無關的閑話。
傅聿城和周曇陸續醒過來,車漸漸逼近市區。方清渠原打算將周曇和傅聿城挨個送到了,再送梁芙回家。
哪知剛進城沒多久,傅聿城說要下車,要在附近辦點事。
“去哪兒辦事,我直接送你過去。”
傅聿城神情冷淡,語氣倒是客氣,“不麻煩了,離這兒不遠,進去是單行道,掉頭也不方便。”
“那行吧,給你靠邊停?”
傅聿城拉開車門下了車,梁芙往外看一眼,他人站在路邊,陰沉天色底下,人仿佛是拿淡墨掃出的一道灰色影子,顯得困倦又孤獨。
“等會兒。”
梁芙跳下車,幾步走到傅聿城麵前。
傅聿城垂下眼來瞧她,仿佛隔了一層玻璃,他淺褐色瞳孔裏所有情緒都被過濾了一遍。
梁芙有些著急,有些語無倫次:“我去見你……巡演中途,如果有空回崇城,我去見你好不好?”
許久,他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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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聿城感冒好轉的時候,天也開始回暖,終於有點春日將至的實感。
他們參加ICC的七人,如今除了上課便是泡在一起磨文書。從框架到細節,書看得越多便覺錯漏越多,隻能沒日沒夜地修改完善。
法律學院和國際法學院各出了一個老師當教練,不能直接參與對案例的剖析,隻能做技術和理論性的指導。兩位老師每每拿到文本,倘若露出迷之微笑,這意味著,又得大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