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已經開了,難道還能關上麼。阿紫對焰夜一禮,然後笑著將兩個孩子拉進去,但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外麵一群聞訊而來的人眼巴巴的瞅著,等了片刻,就見一個明黃衣衫湖綠點綴的女子走出,她步步生蓮,麵紗隨著輕微晃動,讓人眼前一亮。阿紫則跟在她身側,俏麗的笑容裏帶著些狡黠。
焰夜一時有些心神蕩漾,無論怎樣,她在他心裏都是一樣的。
旁邊的人議論道,這便是雲宮主咯?隻可惜沒見到正臉,怎麼還帶了麵紗呢。
雲芷蘭站在門口,焰夜隔著很遠就看見她,一雙眼眸裏全是溫潤。還以為隻放他進去就好了,沒想到她還要自己出來。
芷蘭麵紗下的嘴角勾起,故意挑逗道“公子,雖然我們之前已經說好了。但是本宮現在患有臉疾,樣子十分嚇人,現在看來公子給的這兩樣聘禮可是給的貴了。公子可以再考慮考慮,這事就此作罷也好,或是之前的那兩點不作數也好。本宮都沒意見。”
下麵轟然炸開了,臉疾是什麼意思?難道琉璃宮的宮主變醜了?能用“嚇人”一詞來形容,莫非是毀容不成。
焰夜有些無奈,她怎麼還真的公開了。他早就說過這沒什麼用……
“我說過的話都會做到,宮主若是暫時不願嫁,我再等等就是了。況且,若我真是個隻看美色的,就算拿著全天下來娶,雲宮主也未必會看我一眼吧。”
這是很多女子最希望聽見的話,年老色衰幾乎是大部分女人失去丈夫寵愛的象征。一個不在乎妻子是否毀容依舊不願娶妾的人,更多的隻存在於聽說。不管她們到底說沒說過,最起碼在待嫁之時都有過一絲憧憬。不少姑娘自動的在心裏站在焰夜一條線上,她們在等著雲芷蘭的回應。要是這樣都娶不來,她們可都不幹了。
“公子說話總是讓我沒得反駁。”芷蘭說著,走向焰夜。
他單手撫上她的臉頰“你明知道我不會——”
那麵紗居然一碰便掉了,她的臉上依然光滑如初,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焰夜開始感覺自己是不是記憶出了什麼問題,他前幾天離開的時候她已經毀容了麼?
“這是雲宮主?她好漂亮……”
“哪裏像是有臉疾的樣子。”
焰夜驚愕道“你沒事了?”
“恩。”
“那你剛剛——”
芷蘭眉毛微挑,嬌聲道“逗你,怎樣?”
焰夜顧不得許多,忽然將她抱住。反正幾日之後都要娶回來,現在抱一抱也沒什麼了。就算他不在乎她到底是美是醜,可是能夠恢複就是意外之喜“是什麼辦法治好的?”
她靈動的眼睛轉了轉“恩~月華他換了個藥塗兩天就好了。”
焰夜語氣裏滿滿的委屈“好了你居然還騙我,可憐我入戲那麼深,都沒看出來。”
“萬一‘臉疾複發’了怎麼辦,我也是未雨綢繆,以後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她環著焰夜的腰,自己疼了那麼些天,不讓他當眾說點什麼她也不平衡啊。
——
芷蘭並沒有仔細提及到底是怎麼恢複的,焰夜聽說是竇月華的藥,就沒有多問過。而且他這次來勢洶洶,特別急,婚期就讓沈逸給定在十月初九之後的下一個好日子。僅相距十多天而已。
因為在琉璃宮大門口的那一番折騰,各方早都得了消息。一個是新任盟主,一個是琉璃宮宮主,都是不能輕慢了的人物。不少賀禮紛紛提前送到,有些交情的早就打好了招呼一定要一張請柬。
琉璃宮開始張燈結彩,這是馬上要迎來一件大事了,而且琉璃宮也是幾十年沒辦過什麼大事了。當初的雲千雪就沒正經的嫁過人,旁人隻聽說過有關雲千雪一個貌似浪漫但實則狼狽的小故事。
據說二十年前的某天,正值月圓,雲千雪和一個公子在桃花林喝酒,兩人飲了五六壇後醉意起了,情義一合,當時就要拜堂。但是什麼都沒準備,於是雲千雪舉起杯子,兩個喝了一個交杯酒了事。從那以後雲千雪便以人婦自居,也因為事情極小,誰也不知道那個幸運的男人到底是誰、現在是否還在世。
總之,當初的百美圖第一美人就那麼草率的把自己嫁了,一件紅衣紅燭也沒有、禮儀也沒有、隻有桃花林幾壇酒和一輪明月。沒人知道她嫁的是否幸福,但就表麵看起來她是不幸的,否則誰會願意放棄年幼的女兒和那麼大的琉璃宮在冰天雪地裏自掘墳墓。
芷蘭這幾天開始緊張起來,她一直知道有一天會嫁給他,但是這有點太突然了。毀容的事似乎在很大的程度上堅定了焰夜的心,他情願熬夜處理公事以便白天的時候能更多的參與婚禮的布置,還盡量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