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夜說保存,而不是照顧,已經是在暗示將不會再種在土裏了。但常笑隻是盯著那張紙,並未辨別這句話有什麼言外之意。
“鬼羅刹也是我少有的養了這麼久的植物了,有時候我無聊時看著它,就好像它也是個朋友,是個人一樣陪著我日日夜夜。”常笑麵露回憶之色,趁機借花喻人。
焰夜也聽出了這句話未免有些曖昧,尷尬的笑了兩聲。
常笑似剛反應過來一般,臉色有些泛紅“我隻是隨便說說,公子別往心裏去。”
“常小姐嚴重了。”
常笑深知不能太窮追不舍的道理,於是站起來“我這也算了了心事,就不打擾公子了。公子身上有傷,還要多多修養。”
常笑走後,焰夜隨手將那張紙放在桌上,看也沒看。
常笑出了焰夜的屋子後,想想焰夜剛剛留下了她的書信,人都輕快了起來。眼見樓梯那裏雲芷蘭正走上來,她難掩笑容的走了過去“雲宮主。”
芷蘭抬頭看了看站在焰夜門口的常笑,冷漠萬分“常小姐。”
“宮主總是這麼冷淡,讓人敬畏。像宮主這樣天仙似的人兒應該多笑笑才是啊。”說完,常笑與雲芷蘭擦肩而過。
芷蘭則是心裏有些疑惑,常笑不是一直對她有些敵意麼,怎麼這會兒這樣好說話?她看了看焰夜的房間,心下有些了然,或許是為了在他麵前留些好印象吧。
常笑下了樓之後直接奔著打聽來的鬼醫的住處去了,既然是為了給焰夜入藥,那鬼羅刹應該是放在鬼醫那裏才是。她在一樓又再度敲響了竇月華的門,借口早就想好了,放心不下再來看一眼她養育了多年的植物而已。
然而她敲了半天門,裏麵並沒有動靜,難道……不在?常笑有些猶豫要不要過會兒再來,可是她環顧四周,似乎什麼人都沒有。心急的她試探的推了推門,門緩緩打開,裏麵空無一人。
“鬼醫先生?您在麼?”她說著,已經踏進了屋子。真的沒人哎……既然不在……那她的戲演給誰看啊,豈不是白來了?!
想到此,常笑有些不悅,不如明天吧。她走到門口,又有些猶豫。既然來都來了,就做點什麼吧。萬一明天她再來看那花兒卻好好的,她不就沒有借口了麼。
常笑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真是太好用了,於是開始找了起來。結果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在桌上發現了她那寶貝似的“鬼羅刹”被很隨意的扔在那裏。難道就因為不能入藥,所以就被這麼對待?常笑心裏頓時升起一股怒火。被她很重視的訂婚信物居然完全不受重視?
她忿忿的打開錦盒,裏麵還是那株火紅的植物。她正要掐斷幾個葉子,目光卻掃到旁邊的一本攤開的書上。“這是……”對植物異常敏感的常笑隻是一掃就發現那好像是在講一種植物。她拿起書仔細的看了看,忽然臉色大變,心中震驚無以形容。
芷蘭本來都已經經過了焰夜的房間,但是忽然想起他白天那會兒舞劍動過內力,不知現在身體怎樣,便又折了回來敲門“焰夜,你在?”
這次焰夜開門的速度就快的多了,他眼裏的笑意滿滿的都要溢出來了,一手拉著芷蘭進門道“就知道你還得過來。”
芷蘭笑笑“你如果讓人省心我就不來了。”
焰夜歎口氣,也不看看他這是為了誰。
“你傷口可還疼?”
“我覺得就快好了。”焰夜少有的帶著撒嬌意味的語氣。
“少來,還是要按時換藥的。”
聞言,焰夜很是自動自覺的去拿藥。芷蘭徑自坐在椅上,忽見桌上有一張疊好的紙,很是順手的拿了過來“這是什麼?”
焰夜在內屋聽不清,隻遠遠的問“你說什麼?”
芷蘭手裏捏著那張紙,看著落款一個笑字,神色難言。然後她將紙重新疊好,收入衣袖。
焰夜拿著藥走出來,又問“你剛剛說什麼?”
“哦……我是問,剛剛常笑來過?”
焰夜不以為意道“是啊,你碰見她了?”
“恩,隻是看見她下樓而已。我幫你換藥。”芷蘭說著,起身幫焰夜寬衣解帶。
焰夜低下頭,鼻尖嗅著她的發香“這感覺真好。”
“受傷的感覺好?”芷蘭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將衣服放到一邊開始解繃帶。
焰夜笑笑不語,他雙手按在芷蘭肩頭“我覺得,我知道為什麼會對你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