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細長堅韌的針直接紮入了骨縫中,穿筋過肉,焰夜的瞳孔猛的一縮,但未出聲。
芷蘭隻是看著,就好像能感受到那根針帶來的痛苦。她驚慌的叫了一聲“焰夜!”
焰夜抬頭,他死死的咬著唇,但是看向芷蘭的目光依舊柔和,對著她略微搖了搖頭。
芷蘭的反應實在是墨昀不喜歡看到的,所以,墨昀又伸手輕輕推了推他的右肩“知道為什麼這種針叫做骨縫針麼?你要不要動一動,感受一下骨縫針真正的精髓之處?”
隻是這一下,焰夜的額頭就留下了冷汗。他能感覺到哪怕隻是輕微的動作,那根針都在摩擦著他的骨骼,撕扯著筋肉。
墨昀笑出聲了,揮了揮手。一個黑衣人便端上來了一個托盤,上麵銀光閃閃的,是百來根相同的針“這裏還有很多,你可以仔細的、慢慢的感受,這可是我新想到的玩法。”
墨昀的語氣好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隨意,然後他一揮手,便又拿起一根針,落在焰夜的左肩上。
“呃——”同樣的疼痛,焰夜終於發出一絲低低的悶哼聲。
芷蘭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她驚慌的對墨昀道“你住手!”
“看來隻是綁著也不能讓你老實啊。”墨昀對一旁的幾個黑衣人道“把她給我吊起來,用軟筋散。”軟筋散不僅能夠讓人無力,還有昏沉的功效,他則需要雲芷蘭安安靜靜的看著。
“芷蘭……”焰夜忍不住動了一下,肩頭傳來難以言表的劇痛。
“你現在不應該擔心你自己麼?”墨昀陰沉的笑著,將黑衣人拿著的托盤全部拿了過來“隻要你求饒,我就停手。”
立刻,又是兩隻針飛過,釘入了焰夜的膝蓋上。他痛的冷汗淋漓,明知越動越疼,可是還是被已有的痛感激的發抖。他聲音都略有發抖道“你想我求饒?你是不是沒睡醒啊?”
“不錯,繼續嘴硬。”墨昀並不生氣,他不斷的將一根根針插在焰夜的身上,還不斷的思索著下一針放哪裏比較好,他越來越大聲的笑著“還不求饒麼?看來你也很喜歡這麼玩啊。”
芷蘭就被吊在焰夜的對麵,她被下了軟筋散後,雖然有些昏沉,但眼睛半睜,還是清清楚楚的看見墨昀每落下一針焰夜的樣子。她吊在頭頂的手無力的撕扯著繩結,但無論怎樣也打不開。眼睛裏澀澀的,心裏也被揪做一團,很想哭。
慢慢的,將近百來支針盡數被按進了焰夜的身上,他白色的衣服很快滲出了斑斑紅色,零星的好像開了一枝枝紅梅。墨昀此刻也沒有一開始的高興勁了,焰夜的骨頭好像有點太硬了,他要幫焰夜好好的鬆鬆筋骨。
芷蘭輕聲叫他“焰夜……焰夜……”
焰夜此刻已經覺得身體痛的仿佛不是他的了。他費力的抬起頭,看見她慘白的小臉上居然全是眼淚,他剛要開口對她說還好,忽然一隻鞭子抽了過來。
焰夜渾身都跟著一動,隻感覺那百來隻三寸長針全部都在骨縫中扭動了起來。他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
墨昀心中徒生怒火“喊什麼?你不是嘴硬的很麼!”
“嗬、你有跟我對著來的這個時間不如好好去查查自己家的臥底是誰吧。忙著往別人住處安排臥底,怎麼沒想到自己也會被安排吧?”
芷蘭哭的更凶了,他怎麼了,怎麼在這種時候還挑釁墨昀。
果然墨昀被激怒了,他掄起鞭子瘋狂的抽在焰夜身上。飛起的血滴甚至滴在了芷蘭的臉上,她死命的掙紮著,粗繩在她手腕上磨出道道血痕。
這時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稟報“少、少主,前方有消息。沈逸夫婦和幾個幫手脫困了。是……是秋護法幫的忙。”
但墨昀好像沒聽到一樣,依舊一鞭一鞭的抽動著。那個黑衣人不敢再說,隻是安靜的等著。
過了許久,墨昀終於停手,將鞭子扔到地上。此刻的焰夜已經渾身浴血了,他垂著頭,淩亂散下的長發遮住了他的臉,他一動不動,隻有血滴還順著指尖慢慢的,一滴一滴的落下。
墨昀的神色變幻了好幾種,過了半晌才冷漠的對手下吩咐“我過去看看,你們繼續照顧他,不必手軟。”
芷蘭昏沉著,哪怕再多的眼淚都沒法使她清醒。但她聽到這句話就知道,沈逸那邊有作用了。她咬著唇竭力維持著神誌最後的一絲清明。
她模糊的看見墨昀那黑色的長袍在她的麵前停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