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夜閉上眼,芷蘭似乎聽見一絲若有若無的歎息。好像很凝重,很難過……她都在想什麼東西?芷蘭覺得自己實在想太多了,於是伸手掖了掖他的被角,起身出去了。
芷蘭剛離開,焰夜便失神的看著眼前昏暗的紗帳。有些事情,必須要給自己一個決定了。
周圍太過安靜,靜的他能聽見自己的心。他此刻無比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是如何喜歡她的,否則之前在十裏妝外,他也做不出借著演戲輕薄她的舉動。隻是他現在很後悔那麼做了,雖然她後來沒生氣、更沒問。可是自己卻變得難以控製。
他忽然想起當時雷長明說的那句話,明明知道沒可能、十三不會多看一眼,但還是會追逐下去,因為根本無法停止……
焰夜問自己,是否能忍受芷蘭到時的拒絕,然後老死不相往來?答案不得而知。
次日一早,竇月華就在門口給備了匹馬,兩人來的時候死了一匹,他就很是上道的準備再送一匹。然後老老實實的候在門口。焰夜和芷蘭出來的時候發現他的臉色不是很好,而且至少比昨天晚上瘦了一圈,這樣的速度,可見鬼醫大人對自己的生命安全多麼放在心上,肯定惦記了一宿沒睡。
芷蘭有點想笑,不過憋住了。
竇月華總覺得焰夜看見馬的時候並不怎麼高興,難道是錯覺?“兩位一路走好,沈逸那邊的事請放心,我自會幫他摸清玄冥門的意圖。不過林青青對他影響很大,大概是要費些時日。”
焰夜若有所指道“鬼醫先生自己的事兒也還是要早作打算的好,玄冥門知道你與沈逸的關係,定也是知道了八寶閣。”
果然,竇月華再度受了驚嚇“我自然要打算的!待我打點一番,前去永安尋你們。”
焰夜點點頭,嘴角輕揚“多謝先生慷慨相助了。”
“還說風涼話,還不是被你算計的……”竇月華一想到此心裏就難過的緊。
芷蘭過去牽馬的時候,焰夜忽然用手按住了左肩。她立刻察覺到,便停下了動作“動到傷口了?”
“無事。”
“還是我帶你吧。”
芷蘭謝絕了竇月華的馬,依舊與焰夜同騎,如之前那樣。
他們離開時,竇月華死死地盯著焰夜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然後憤恨的哼了一聲“想不到烈焰公子編起瞎話來也是一本正經。”不過說完他又樂了“不過挺厲害的,上次見他們,好似還沒這麼親近。”
芷蘭策馬行了不到一刻,焰夜忽然從後麵伸出手來拉住韁繩“我來吧。”
芷蘭一驚,就要躲避他的手“你肩上——”
“我沒事。”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將韁繩從她手中奪走。
芷蘭不再堅持了,她略微揉揉手臂,他是怕她也疼麼。焰夜穩穩的環著芷蘭,感受著風將她的發絲吹到臉上,他就知道,他也無法不去追逐她。
昌源某處。
房間內陰冷沉悶,桌上的燭光也暖不起壓抑的氣氛。
六個黑衣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冷汗直流,誰也不敢先開口。就怕他們少主一個不高興直接砍人。
這房間裏唯一臉上還帶笑意的也隻有秋忘川一人了,他眉眼含波,不斷掃視墨昀的表情,心裏總覺得事情要變的有意思了。
墨昀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自廣袖中伸出,隨意的指了一個人“那就你來說,有一句說不清楚,就自己跳萬蟻坑。”
被點名的倒黴鬼一聽萬蟻坑三個字直接就酥了“少、少主,是頭領命令屬下回來彙報的。因為、因為聽說沈夫人被焰夜和雲芷蘭救走,頭領擔憂少主……”
待那黑衣人添油加醋的描繪了一番焰夜和雲芷蘭的對話後,果不其然的,墨昀變得更加陰沉了。
秋忘川站在角落裏憋著笑,心道這倆人夠能扯的,這種瞎話都編的出,想來此刻沈逸定是脫險了,搞不好還反摸出了玄冥門的身份。
於是,不甘寂寞的秋忘川火上澆油道“少主,不如讓我先去看看。說不定還有補救機會。”
墨昀發出一聲冷笑“護法不必麻煩了,時間過去這麼久,事情早已塵埃落定了吧。你們幾個滾下去。”
六個黒衣人如臨大赦,手腳利索的退下了。
墨昀的手放在桌上,留下深深的指印“雲芷蘭,你會後悔這樣挑釁我的。”
秋忘川試探道“少主,您是準備……”
“我要親自去會會洛卿,最近不知怎麼的,他猖狂的太過了!不給他點教訓,他忘了現在誰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