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夜低頭看著黑衣人,一身斑駁血跡好像地獄使者,他將手放在黍禾的劍柄上“我早跟你說過,我會撕爛你的嘴。”手忽然將劍拔出,帶起飛揚的血花。
芷蘭跟在沈逸身後走了很遠,忽然聽見前方一聲淒厲的叫喊,於是越過沈逸先跑了過去。隻見前方地上倒了個黑衣人,焰夜背對著她立在一旁,慢慢的擦拭劍身。
見焰夜身上染了很多血,芷蘭試探的叫了他一聲“焰夜?”
焰夜回頭,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不適“你來了。”
芷蘭得了回應,這才來到焰夜近前,看清他身上縱橫的傷口,恐怕他應對那些陣法很吃力吧“你……怎樣?”
焰夜拎著劍,看她半晌,忽然冒出這麼一句“你怎麼好像小兔子?”
她本來就泛紅的眼睛被焰夜惹的忽然嘩啦啦的下起雨來,腳尖一墊就給了焰夜一個抱。他身上血的氣味讓芷蘭很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焰夜有一絲恍惚,她……至少還是願意接近自己的,對吧……曾經多次在心裏找好了不能招惹的理由,居然被她隨意驅散。他幾時開始心誌這麼不堅定了呢?
芷蘭在心裏鬆口氣,趕緊把眼睛裏的水蹭在焰夜的衣服上,正當她要鬆手的時候,卻感覺到焰夜空著的左手輕輕攬住她,溫熱的手放在她的背上。她仰了下頭但看不到焰夜的表情,於是順從的繼續靠在他身上,她記得還有沈逸要騙呢……
但實際上焰夜抱了好半天才發現站在不遠處的沈逸,這居士羽扇綸巾,牽著馬緩緩走近,他似乎對地上的屍體更感興趣,正不住的打量著。
“烈焰公子下手夠狠啊。”沈逸似笑非笑的插了句嘴。
芷蘭鬆開焰夜,側頭看過去。地上那個人死狀夠難看的,以嘴為界,腦袋被砍去了一半,上唇跟著腦袋飛遠了,下唇還留在身上。
芷蘭的臉色變了變“你跟他有仇?”
焰夜的眼神暗了暗“我答應他要撕開他的嘴。”
芷蘭輕輕推開焰夜,對沈逸道“多謝沈先生幫忙。”
“在下並沒出什麼力,十裏妝就在前麵,二位身上傷口頗多,不若同我先回去先做處理。”
芷蘭未說話,焰夜卻先拒絕了“不需再麻煩了,我們還有急事,耽擱不得。”
芷蘭的眼睛不由得飄向焰夜,最急的事情不就是找到沈逸麼?
沈逸沒有多做挽留,他反而麵上有一絲放鬆“既然這樣,在下幫人幫到底,這兩瓶東西你們拿著,至少能防止路上傷口嚴重。”
焰夜接過東西,雙手抱拳道“多謝,日後烈焰穀定來拜訪。”然後他一手拉過芷蘭就走。
芷蘭並不好開口詢問,於是一路跟著他走了好遠好遠。半晌,芷蘭回頭看了看,才問“為何不與他進十裏妝,如果我們進去了——”
“你太小瞧他的疑心了。他怎麼會輕易叫人進十裏妝,尤其是在他懷疑竹林局和沈夫人已經出事的時候。玄冥門的陣法針對性已經讓他驚疑不定了,而我們,有可能是替他破了機關的友人,也有可能是故意為之讓他落入別的陷阱的人。”
“怎麼會有人疑心重到這個地步?怎麼會有人殺了自己同門百千人,隻為了某些計劃?”
焰夜停了下來,他實在走不動了,於是靠著一塊巨石慢慢坐了下來。“沈逸本身性格就多疑一些,可這並不是壞事。但是現在的原因是他猜到了沈夫人可能出事,所以他現在不敢輕舉妄動,任何可能算計他的人都必須警惕。”
芷蘭坐到他旁邊,拿過焰夜身上沈逸剛剛給的那兩瓶藥,然後一語不發的去解焰夜的腰帶。
焰夜閉上眼,隨意讓芷蘭擺弄他“你說得對,幾乎不會有人殺害自己同門幾百人,隻為了一個不一定成功的計劃。所以他對我們基本上是很放心的,我拒絕去十裏妝, 是為了讓他徹底放心。”
芷蘭這時候已經抽掉了他的腰帶放到一邊,開始脫焰夜的衣服“他現在還不知道玄冥門,怎麼辦?要不要推他一把?”
“先看看吧,沈逸腦子精明著呢,既然今天讓他逃過一劫,玄冥門就藏不多久。要是他查不到,我們就再推他一把。”焰夜說完,並沒得到回應,於是睜眼去看。芷蘭已經將他的衣服敞開了,正皺著眉看他“芷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