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魏濛始終拒絕,納珠不會善罷甘休,如此一來,敵人在暗他們在明,並不占優勢。倒不如順應他的計策,待以後時機成熟,他們裏應外合,或許可以打一場勝仗。
魏濛的手慢慢移向腰間的刀柄。既然裴原想演下去,他就隻能陪他演下去。
隻是,他怎麼也不提前知會一聲!這樣突然之舉,他能立刻反應過來才是見了鬼了。
裴原厲聲道:“還不動手?難道你們與這賊子是同黨,都想要倒戈向敵人嗎!”
那些侍衛隻能咬著牙撲上來。魏濛揮刀格擋,邊假裝恨聲駁斥道:“裴原小兒!你是非不分,忠奸不辨,早晚有窮途末路之日!你今日敢對我下殺手,那就別怪日後我翻臉無情,從此我們恩義兩絕,再見之日,就是刀鋒相見之時!”
說著,他狠心使下殺招,阻攔他的侍衛慌亂中躲避一下,魏濛立刻鑽空遁走。
前方還有抵擋,魏濛砍傷一人臂膀,奪馬而出。
裴原麵色鐵青看著魏濛背影,沉默半晌,忽的抽刀割斷袖袍,轉身環視眾人,大聲道:“從此我與魏濛割袍斷義,若再遇見,必誅殺之!”
……
當日下午,敏敏便逃走了。
魏濛走了後,裴原差人將她送回房,故意沒留太多人看守,趁著午睡的時候,敏敏偷偷從後門溜走。
她走了也很好,由她的口向納珠轉述這件事,納珠對魏濛的信任會更多些。
所有人都當魏濛與裴原決裂,又傳言裴原獨自一人在書房中待了小半日,期間罵出來了好幾個進去稟事的副官,看似心情不佳。
一時間,王府中人心惶惶。
屋裏,寶寧和劉嬤嬤一起熬地瓜粥,就在屋裏的爐子上熬著,滿室都是地瓜的甜香氣。
寶寧舀了勺嚐嚐,評價道:“過甜了,王爺肯定不愛吃,這可怎麼辦?”
劉嬤嬤試探道:“再加些水?”
“那就稀了,口感不好。”寶寧搖頭,“再給他弄些別的吃吧,昨天他說想吃麵,正好早上還剩了半鍋雞湯,拿來煮麵正好,再打兩個雞蛋進去,夠他吃了。若還不行,中午的包子也沒吃完,給他熱幾個。”
劉嬤嬤聽她念念叨叨,忍不住歎了口氣:“王妃,王爺和將軍鬧成那樣,您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寶寧慢悠悠地攪鍋裏的粥,有的地瓜瓤切得大了,她用勺子按碎,攪成黏黏的糊狀,邊道,“都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況且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在這心驚膽戰的有什麼用。”
“話雖這樣說,但……”劉嬤嬤湊近寶寧耳邊,小聲道,“現在外頭流言紛紛,說魏將軍奉王爺之命去齊連山接回大皇子,但事先與匈奴勾結,讓匈奴捷足先登,先他一步屠了山……”
寶寧打斷她:“大殿下沒有死,回來的人不是說了,並沒瞧見大殿下和阿醜姑娘的屍首。”
“但魏將軍他,他離開的方向,好像真的是往北去的,要投奔匈奴了。”劉嬤嬤憂心忡忡,“魏將軍從前和王爺的感情那樣好,怎麼一朝就分崩離析了呢?若以後真的碰上了,要打仗,那可如何是好?”
寶寧笑她:“想那麼多,累不累?”
“要相信王爺,他會做好他該做的事,而我們隻要也做好我們該做的事,這便夠了。各司其職,不越權,不逾矩,這才是最好的狀態。”寶寧慢慢說著,她把勺子擱在一旁,擦了擦手,忽又想起什麼,“說起各司其職,今日之事,我還沒有做夠。”
劉嬤嬤不解問:“王妃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