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樓每日收入不菲,但溧湖到底是個小縣城,客人少,從京城過去也不方便。
寶寧一直琢磨著在京城也開一家分店,隻是剛搬家事情多,顧不上這事。現在閑下來,就總琢磨著,要在哪裏選址。
屋內算珠劈裏啪啦響著,寶寧專心致誌,劉嬤嬤第一次敲門她沒聽見,敲了第二次才抬起頭,茫然問:“怎麼了?”
劉嬤嬤道:“苗小光來了,說要見王妃。”
怕寶寧不記得這是誰,她又補充句:“是苗管事的那個小徒弟。”
寶寧“哦”了聲,把賬本闔上,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寶寧本以為是因為苗管事的事,苗小光來求情,想回府,或是多討一點藥錢。但看苗小光進門時的神情,好像挺歡欣的,沒有愁苦,眼睛亮亮的,很有禮數地跪下行禮。這反應超出預期,寶寧看他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審慎。
叫起後,寶寧溫聲問:“你來是做什麼的,你師傅那裏有什麼問題嗎?”
“師傅很好。”苗小光依照常喜後來教他的,坦蕩對上寶寧的雙眼,“是在府門口時遇見個人,說要給王妃送信,奴才便幫著跑了一趟腿。”
說著,他將袖中的竹筒拿出來,雙手奉給寶寧。
寶寧看他舉止正常,不慌不亂,點點頭。這理由說得過去。
苗小光看她臉色如常,鬆了一口氣,暗道這果然是好差事,沒危險,還很賺錢。若以後這樣的活兒再多一點就好了,他能早日攢錢買一座宅子,不用再過看人眼色的下人日子。
寶寧讓他把東西遞過來,邊拆開邊問:“是誰的信?”
苗小光放鬆警惕答:“是常喜公公。”
寶寧手上的動作停住,臉也冷下來。
她對裴霄和常喜這兩個人稱得上是厭惡,聽著這名字就知道沒好事,特意囑咐了門口的侍衛不要和太子府的人有接觸,沒想到兜兜轉轉的,讓這苗小光把信送了進來。
在苗小光驚詫的目光下,寶寧把拆了一半的竹筒又裝回去,啪的一聲甩在地上,厲聲責問他:“好大的膽子啊,你到底是什麼人!”
苗小光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下,他不知道寶寧為什麼突然翻臉,趕緊求饒道:“王妃明鑒,奴才沒有二心啊!”
寶寧問:“那為什麼這信不是門房的人送進來,偏偏是你。你和常喜公公很熟識嗎,還是你和太子殿下交往甚密?”
其實苗小光剛進門,寶寧就不高興了。她本以為把苗管事送出府就算了,卻忘了他還有個徒弟。苗小光沒犯錯,她沒理由也攆出去,但放府裏又礙眼,不是一條心。趁著這件事,正好敲打一番。
苗小光頭暈目眩,沒想到寶寧扣這樣一個大帽子給自己,忙叩首道:“奴才冤枉啊!奴才哪有本事與常喜公公有私交,隻是因為常公公和奴才的師傅是好友,才托了奴才送信,實在沒想到會讓王妃不悅……”
“你覺得你師傅是什麼正人君子?”寶寧質問他,“他長了一雙順風耳,到哪裏都要偷聽,我看他是聖上送來的,不好責怪,沒想到心裏這樣沒臉沒皮!你回去告訴他,被狗咬了就好好地歇著,操心這操心那,他不累嗎?就算從狗嘴底下僥幸活了命,遲早也要被自己累死!還有你,你倒是熱心腸喜歡幫人辦事,既然那樣閑不住,去灑掃茅廁好了!”
這一番叱問,苗小光像被潑了盆冷水,他什麼也不敢解釋,喏喏應下。
寶寧指著地上的密信衝他道:“瓜田李下,這樣的信我不會看,要避嫌。你最好也避嫌,別幹這樣暗地裏送信的事,讓人抓住了,說你是奸細,打斷你的腿!”
苗小光麵如死灰,磕頭說是。
寶寧冷冷道:“出去吧。”
苗小光實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把這事辦砸的,最開始不是好好的,怎麼就急轉直下,還將他罵了一頓?
他垂頭喪氣地往外走,心裏想著該怎麼和常喜交代,不知道寶寧已經注意他的鞋子很久了。
在跨出門檻的前一瞬,寶寧忽然道:“你站住。”
苗小光後背一涼,急忙住腳,心底暗自叫苦。
以前覺得這個王妃貌美溫和,太監也喜歡美人,苗小光總幻想著有機會和她說說話。但現在,寶寧的聲xs63如意樓每日收入不菲,但溧湖到底是個小縣城,客人少,從京城過去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