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來,昨天她說的那些話好像沒用。
蘇明釉有些著急,她沒多少時間了。她的孩子一生下來,寶寧肯定不會再讓她繼續住下去,那她和趙前還能有什麼用?別說趙前還能不能留在她身邊,裴霄會不會暗中殺了她都不一定。
想了一晚上,蘇明釉終於後悔當初輕率地領了裴霄的好處,她現在騎虎難下,兩麵不是人。如果向裴原說明情況,裴原會殺了趙前,肯定也不會原諒她。如果繼續幫助裴霄,等她沒用了,又會不會落得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但是……她還是想保住趙前。她隻是想體會下被疼愛的感覺,哪怕隻有幾個月,或者幾天,都不後悔。天底下像她這樣癡情的女子有的是,那些和男人私奔、背井離鄉的,沒比她好到哪裏去。傑--米--噠.
寶寧問:“大嫂想什麼呢?”
蘇明釉猛地回過神:“沒,沒什麼。”
趙前暗中戳她的背一下,蘇明釉想起來她這趟來是幹什麼,鎮定下來,從袖裏掏出個小匣子遞給寶寧,笑道:“寶寧,前兩天上街,逛了逛,看到個很有趣的小首飾,送給你。”
匣子,又是匣子。寶寧現在看見匣子就難受,覺得沒好事。
“那就謝謝嫂子了。”她接過來,打開看,是串潔□□致的狗牙手串兒。
狗牙……寶寧想起裴原母妃留下的那個桃木簪子,上頭的銅錢也是狗牙製成。
蘇明釉解釋道:“這是好東西,辟邪用的,你沒事多戴戴。”
一聽到辟邪這兩個字,寶寧腦中忽的閃過了許多東西。她想起那次和二姐在國公府的滿月宴時見麵,談及了賢妃的生平,說賢妃嫁進皇宮時候被國師批了命格,是禍國之命。後來賢妃去世的那年,京畿巧合地發生了一場大震。
桃木也是辟邪的。所以那根簪子就是為了鎮壓賢妃的命格嗎?
這個認知讓寶寧悚然心驚,她不免想到,賢妃到底為什麼去世,是她生病了,失足落水了,還是根本就是**,是聖上殺了她嗎?這就太可怕了。
裴原那麼聰明,他肯定知道些什麼的,他昨晚說的那些話……
有什麼東西慢慢地浮出水麵,但寶寧抓不住。
“好看嗎?”蘇明釉問她,又囑咐,“沒事多戴戴,這東西對姑娘好的。姑娘家體陰,就怕招惹些邪物,到時就麻煩啦。”
她這次學聰明了,不再明目張膽地挑唆。裴原對這種東西極為討厭,許是因為賢妃生前喜歡,蘇明釉一直也想不明白,那樣風華絕代的大美人,怎麼就一直戴這些。但不管原因如何,隻要裴原現在討厭就行了,寶寧若佩戴獸牙手串在他麵前晃,裴原肯定心生不滿,但他人性子又怪,不會直說。這樣,他們就會吵架,寶寧會受委屈,便有了嫌隙。
蘇明釉不再急著一蹴而就,她慢慢地來。
寶寧把東西收起來,溫和地道謝,蘇明釉繼續與她攀談。寶寧心中藏事,漫不經心應聲,蘇明釉不肯走,後來寶寧困了,出聲趕人,蘇明釉像是聽不懂一樣,還是不走。她自己去取了個梨子來,殷切地給寶寧削梨。
寶寧手撐著頭昏昏欲睡,見她這樣,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
蘇明釉道:“哎,一家人,客氣什麼!嫂子住這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做點小事,你高興就好。”
寶寧心裏怪怪的,覺得蘇明釉難得說一句人話,又覺得這轉變來得太快。她坐直身子,這才發現,蘇明釉身邊那個高挑的小丫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疑惑問:“前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