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書黃撲撲的,書角都要爛了的樣子,寶寧看一眼都覺得刺的眼睛疼,捂著眼後退道:“怎麼就不能買本新的!”
“這種書就跟酒一樣,越老越值錢。”裴原扔過去給她,“快接著。”
寶寧急慌慌接住。
裴原衝她吹口哨。
寶寧抬眼掃過去,看見裴原的神情。他往後倚著櫃子,身高腿長,著實漂亮,隻是笑容不善。
單手扯自己衣襟,歪頭道:“妞兒,過來,伺候爺們寬衣。”
寶寧想衝過去一口咬死他算了。
“不過來?”裴原挑眉,“那爺過去了?”
他說著,就要往寶寧那邊走,寶寧臉紅欲滴血,裴原一路走一路扯領子,結實胸膛露出大半。寶寧忍不住別開眼,沒想到竟對上門口陳珈驚疑不定的神色。她心頭猛地跳一下,不知道陳珈在那看了多久,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推開裴原要貼過來的臉。
“怎麼的,小貓要變小豹子?”裴原渾然不知有人看著,低笑著勾寶寧下巴,“玩情|趣?”
“陳珈!”寶寧大聲道。裴原愣住。
寶寧把那本小書飛快扽進袖子裏,露出妥善得體的笑容,往外走:“什麼時候來的?”
陳珈紅著臉道:“殿下剛開始脫衣裳的時候,就來了。”
裴原麵色鐵青地轉過臉。好事被打斷,又丟人,他氣得心口突突直跳,抓一把凳子就甩過去,怒罵:“那你他娘的不知道早點放個屁!等著看老子笑話?”
陳珈憋了半天:“殿下,我放不出。”
“滾!”裴原腦門青筋直蹦,指著門口大罵,“給老子滾!”
陳珈不解風情道:“魏蒙將軍尋您有事,在等著呢。”
“讓他等著!”裴原咬牙切齒,“你給我滾!從現在開始,不許踏進這間屋子三丈,否則,我親自動軍棍脫你一層皮!”
陳珈沒見過如此暴怒的裴原,他害怕,連滾帶爬地溜走了。
剛才的風情一揮而散。
寶寧偷偷地笑,拿袖子擋臉,瞄著裴原難看神色,實在忍不住了,放肆地笑起來。
“住口!”裴原冷臉掃她一眼,負手往內室走,他惱羞成怒,拿住皇子的架勢來,手臂一展道,“來更衣。”
寶寧慢吞吞往他身邊走。
裴原瞥向她,語氣不善:“還不快點!”
寶寧走到他身邊,手搭在他鬆垮的腰帶上,抿唇憋笑道:“殿下,別換了吧,若不然,那會兒不是白脫了?”
裴原大驚望向她,實在想不出寶寧怎麼會說出這種話的。
他嘴唇開開合合,終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一甩袖子,羞憤地離去了。
……
魏蒙不知道自己哪裏又惹了這尊煞神了。
他坐在樹根底下逗羊,手裏拿一把鹽,高大凶悍的男人一臉笑盈盈,溫柔道:“吃吧阿綿,快吃吧。”
裴原走過去,扯扯嘴角:“你說話的語氣讓我感到惡心。”
“……”魏蒙習慣了裴原突如其來的甩臉子,下意識忽略,站起身道:“蘇夫人的事,已查到了。”
裴原問:“這麼快?”
“查起來很簡單,蘇夫人和當時她身邊那些乞丐是一路從南逃荒過來的,口徑俱都一致,神態自然,應該是真的。”魏蒙道,“至於再往前的細節,也已經在查了。”
裴原點點頭,又問道:“賈齡在盯著了嗎?”
“盯著呢。”魏蒙咂咂嘴,“釘子早插|進崇遠侯府了,今早上線人來報,說賈齡和他夫人又吵了一架,屋裏古董花瓶都砸了個稀巴爛,鬧著要休妻。”
“又因為沒孩子的事兒?”裴原擰眉,“還是賈齡覺著自己攀上裴霄的高枝兒了,想換個更年輕,家世更好的夫人?”
魏蒙道:“都不是,是賈齡的那個外室有孕了!就青羅坊的那個外室,叫薛芙。他要將薛芙抬進賈府做貴妾,世子妃不同意,吵起來了。聽線人說,賈齡當時罵的特別難聽,什麼鄉野土話都說出來了,世子妃氣得嗚嗚直哭。”
“他瘋了?”裴原不敢相信,“一個青樓女,就算有孩子了,賈齡怎麼敢認定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