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少毛有些驚恐地連忙問隔壁鋪位一個看不清臉已經躺下的男人,“怎麼會鎖門呀?”
“怕有人跑唄!知道嗎?外鄉人在這裏要做滿一年才能拿到錢走,前麵有個跑的,被抓住以後廠裏說他偷東西吊起來打個半死,看你還敢不敢跑?”那人左右張望一下,自知有些失言地嘟囔一聲“睡覺!”
之後那位就再也不說話了,少毛心中無比焦慮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哎!哎!”連續輕聲叫著,他實在是太想知道這件事詳細的情況了,尤其是那個人是什麼時候跑的又是怎麼被抓住的,隻是隔壁的那位仿佛真的睡著了,再無絲毫反應,顯然是擔心房間裏有磚廠的耳朵。少毛躺在床上憂心如焚,再無半點睡意,盡管身體有些酸痛很是疲憊。一年哪!別說等不了這麼長時間,就算是辛辛苦苦幹滿了一年,但以老板的德性估計賣苦力賺到的血汗錢也會被扣個七七八八,剩不了幾個錢,隻要隨便找點借口就行了,所以無論如何都要逃出去,但是怎麼跑呢?少毛本想吸取失敗者的教訓,總結經驗,然後順利逃出去,但這個打算落空了,現在一切都隻能靠自己了。
少毛尋思白天跑肯定不行,廠裏那麼多雙眼睛,跑不了多遠就會被發現,再說磚廠到高速路少說也有十好幾公裏,走路都要三四個小時。白天人多眼雜的,作為雙眼摸黑的外鄉人隻能在公路沿線走,無論怎麼躲但一路上肯定會被當地人發現,磚廠隻要派輛車,沿著公路一路追詢下去一逮一個準。那就隻能是晚上了,但晚上也不能太早了,機會可能就隻有一次,一旦被抓挨打不說,下一次就更難了。太早了很容易被發現風險太大不值當,但太晚了估計還沒走到高速公路天就亮了,再說即使走上了高速公路也不見得就安全了,人的鞋子怎麼也跑不過車的輪子,到時候被抓時哪怕是大喊救命,別人看見了上前詢問,他們隻要故計重施又說抓偷廠裏的東西的小偷,別人哪怕有所懷疑也很難說什麼的,所以隻能在當晚跑出去後就找個地藏起來,讓他們以為人早已經跑遠了,在追過之後沒追到,自然就不會再追了,等到天黑以後再走的話這樣比較安全一些。
少毛感覺自己已經考慮得非常仔細清楚明白了,那麼接下來就是如何解決唯一剩下的難題順利走出這個房間了?走出房間隻有兩個途徑,一個是門另一個就是窗,那就先試試門吧!這個時候房間裏早已經響起此起彼伏的鼾眠聲,少毛起身輕手輕腳走到門邊,試著使勁慢慢推著門,盡量不發出聲音,少毛發現門很牢固鏈很粗壯鎖很結實,僅憑人力不可能推得開,除非用鐵棍撬,若是用鐵棍撬動時鎖鏈和鎖頭必然會產生清脆響亮的碰撞聲,非常容易驚醒他人,看來門是沒辦法了。少毛想起曾看過的一個電影,裏麵有個情節就是被關在監獄中的男主角用打濕的衣服套住兩根鐵欄杆使勁纏繞衣服致使欄杆彎曲,然後順利地逃出了監獄,少毛打算依樣學樣。來到窗前,窗戶上曾糊有一層窗戶紙但抵不過時光的摧殘,現在變得破破碎碎了。少毛隨手一摸窗戶護欄發現欄杆竟然是竹子做的而且僅同大拇指一般的粗細,真是大喜過望!少毛記得收工吃麵條前偶然在食堂看到牆上的掛鍾的顯示時間是十點半,那麼估計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將近十二點左右的樣子。現在還早起碼也要等到三四點再行動,然而心中難耐的少毛還是有點急迫地將床上的被子和墊的褥子裏麵的棉套掏出來,兩張被套連結起來應該足夠從二樓安全爬下來了,接下來就是耐心而又焦急地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