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酒店門口,許雲夕冷著臉下了車,拽起慕容森就走。
“我有腳!別拽我!”慕容森拎著藥箱,樣子狼狽。
“女士,您的車子……”
許雲夕將鑰匙扔到保安手裏,“幫我把車子開走。”
“額……好的,女士。”
酒店房間裏,Peter也是剛剛被人送過來,金發碧眼的高大男人此刻已經陷入昏迷,嘴唇發白,胸前的鮮血已經把衣服浸濕。
“怎麼還不來!”Alisa急得團團轉,話音剛落,酒店的門霍然被人打開,許雲夕跟慕容森急急忙忙衝了進來。
“頭兒,怎麼樣?”許雲夕連忙上前。
“來得正好。”Alisa神情嚴肅,衝慕容森說道,“靠你了!”
慕容森微微點頭,“帶我去見病人。”
幾個人連忙走到Peter所在的臥室,慕容森放下藥箱,將身上的西服外套一脫,隨手將襯衣的衣袖挽到手肘處。
許雲夕的心裏擔心同事的狀況,應該一直看著Peter的,可眼神還是不自覺的飄到慕容森身上,看他認真的配藥、掛水的模樣,竟然忘記了反應。
“去燒點熱水!”慕容森拿出工具,戴上口罩和橡膠手套,眼睛裏隻有病人,嚴肅的開口,“還有,閑雜人等都出去等著,隻留給我一個人幫忙。”
“cici,你留在這裏幫他。”Alisa交代完,帶著幾個人出去。
許雲夕一愣,還想慕容森會不會趁機刁難她,可轉頭一看慕容森似乎壓根沒注意到她,隻認真的蹲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剪掉Peter胸前的血衣。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應該做什麼?”許雲夕在慕容森麵前,第一次這樣局促。
“別說話!”慕容森突然冷聲開口,“我沒說話你就什麼都不要動!”
“……好。”許雲夕嚇了一跳,心裏產生一絲微微的複雜感。慕容森在某些時候,竟然還能這麼有魄力。
“給我紗布。”
“給。”
屋子裏隻有三個人的呼吸聲。
一切準備工作完成之後,慕容森拿著手術刀,在Peter胸前劃了一刀,小心翼翼的開始取子彈。
“額……”上的麻藥還未完全發揮效用,Peter疼得身子一抽搐。
“按著他!”慕容森道,“別讓他亂動!”
“好!”許雲夕連忙衝過去,壓住Peter的胳膊。
慕容森重新投入到緊張的手術中,從許雲夕的方向看過去,慕容森眼神無比認真,眉頭微微皺起,額頭上有些細密的汗珠,整個人卻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許雲夕忽然想起那一晚,雖然被人下了藥,可她還是有點意識的,慕容森跟自己的親密接觸、慕容森在自己耳邊粗噶的呼吸聲……
‘當啷’
托盤上突然掉下顆子彈,許雲夕一回神,看到Peter胸前那顆子彈已經被取了出來,慕容森的手套上全是血,正拿著針給Peter縫合傷口。
“好了?”許雲夕有些不敢相信。
“恩。”慕容森應了一聲。
Alisa正在外麵急得團團轉,‘哢噠’一聲,房門被打開,慕容森一臉疲憊的走出來,身後跟著許雲夕。
“怎麼樣?”Alisa連忙迎上去。
慕容森摘下口罩,點點頭,“子彈取出來了,現在還在掛水等一會兒看看退燒了,應該就沒有大問題了。”
“謝謝。”Alisa真誠的道謝,“還有,請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恩。”慕容森點點頭,又道,“我得等他掛完水才能走,能在你們這裏休息一會兒嗎?”
“當然,當然。”Alisa連忙點點頭,朝許雲夕使了使眼色,“還不快去給慕容醫生倒杯水喝啊?!”
慕容森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許久沒做手術,才一個多小時,就已經覺得累了。
許雲夕倒了杯水走到沙發前,看著慕容森揉著眉頭,瞥見他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突然很想摸一摸。
“該死的!想什麼呢!”
許雲夕在腦海裏暗罵自己一聲,將水遞到慕容森麵前,“給你水。”
慕容森抬起頭,看了許雲夕一眼,接過水,“謝謝。”
“不,不客氣。”許雲夕微愣,這麼客氣的慕容森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許雲夕,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慕容森神色灼灼的盯著許雲夕。
許雲夕眉頭一皺,“我說過了,你知道了沒好處。”
慕容森看她一眼,沒再說話,喝了兩口水,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許雲夕,你到底是什麼人,這樣猜來猜去的遊戲,他都點疲倦了。
兩個多小時之後,Peter掛完水,慕容森留下了藥,拿起藥箱要離開,“應該沒什麼事了,掛水你們應該也會,一天一次,休養幾天就好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及時給我打電話。”
“謝謝你。”
“恩,我走了。”慕容森背起藥箱,轉身離開。
Alisa拍了許雲夕的肩膀一下子,“快去送他啊!”
“啊?哦……”許雲夕連忙追上去,追到酒店門口,才看見慕容森,連忙喊道,“慕容森!”
慕容森的步子一頓,轉過身看著許雲夕,道,“還有事?”
“我送你。”
“不用了。”慕容森冷冷的拒絕,“還有,沒有下次了,下次我不會再幫你了。”
“我們不是壞人!”許雲夕急急地開口。
慕容森的眉頭一皺,忽然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諷刺,“都跟我無關。許雲夕,之前一直纏著你是我太無聊了,以後,咱們誰也不提那晚,就當沒發生過。走了!”
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許雲夕感覺心頭被人刺了一下,看著慕容森招來一輛出租車,離她越來越遠,竟然產生了一種濃濃的失落的情緒。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