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身髒兮兮的工作服,手拿著洗寵物的盆等洗具用品,站在她麵前,莫名湧起一陣自卑,自卑到塵埃裏去,開出一朵爛菊花來。
我低聲跟她說,我是寵物店的員工。
“打了三天的電話,到現在才來,你們寵物店什麼服務態度?”
她盯著我抱怨道,那雙眼睛,嫵媚卻又淩厲逼人。
我低聲道歉:“不好意思,小姐,我們最近這段時間比較忙,店裏也缺人手。”
“你把鞋子換了,那隻貓在廚房,你自己進去找。”
她鄙夷的看著我的髒鞋子,用命令的語氣。
換上了拖鞋,我進了她家。
她家裝修華麗,高端大氣,巨幕牆壁電視,大沙發上有一套潔白的婚紗,茶桌上一些吃的,還有一瓶喝了一大半的洋酒。
我進廚房,廚具上有好幾個麥當勞的外賣紙袋。
在那個豪華的大廚房角落,一隻白色博美犬,正在吃麥當勞雞翅。
這世道,狗都吃得比我好。
我等它吃飽,抱過來。
看著狗盤子裏吃剩的兩個雞翅,我咽了咽口水,是到了晚飯的時間了。
抱著它進了衛生間,開始給小狗洗澡。
那個女的在客廳,打電話和她男朋友吵架:“你把你的狐狸貓給我弄走,不然我把它送給獸醫。你要搞清楚,這是我家不是你家。抱歉,我不可能原諒你。你外麵漂亮女人多的是,你願意和誰結都行,別再找我!”
我偷偷往大廳瞥了一眼,她把手機往沙發一扔,拿起酒瓶子喝了幾口。
又是個為情所困的。
她突然扭頭過來看我,犀利的目光咄咄逼人,嚇得我急忙低頭,繼續給小狗吹幹。
“那個獸醫,那個獸醫!”她在叫我。
“什麼事?”
我心裏很不舒服。
我和女友都是學心理學的,這個冷門專業很難找工作。
一天應聘,遇到了我們寵物店老板,說你們學心理學是醫學,我們搞獸醫的也是醫學,差不多都是一樣的。
我們老板太有才了。
我洗手,走出來問她什麼事。
“有煙嗎?”
“有。”
“給我一支。”她的聲音不對勁。
我走過去,從褲兜裏掏出軟白沙,把煙遞給她。
她伸手過來接煙,我心裏咯噔一下,煙掉在了地上。
她的眼圈紅紅的有些腫,原本明亮的眼珠子裏有血絲,明顯是剛哭過。
我趕緊把視線移開,不敢看她。
煙掉在地上了,我急忙又拿出一支煙給她。
她接了過去:“打火機。”
我給她點上。
她的手上,有一條很長很深的傷疤,新傷,血跡還不是很幹,另外一隻手,也有一樣的一條傷疤。
我跟她說我幹完活了,意思就是叫她付錢。
她不說話,一直看著手機發著短信抽煙。
我不敢坐下,怕弄髒了沙發。
我看著她,靚麗豐滿,胸脯圓滾,渾身雪白,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差不多抽完了一支煙,她把煙頭往地板上一扔,說:“什麼煙那麼難抽!”
我心裏一股火氣,要是有錢的話,誰願意抽五塊錢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