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芷瑜沉沉睡著,陸亦然怕錯過了韓芷瑜醒來,怕她想來後 就看不到自己會胡思亂想,所以,從她被推進病房一直到傍晚,他就一直守在病床邊,寸步不離.
傍晚,夕陽才窗戶灑進來落在韓芷瑜臉上,在她臉上度上一層柔和的光芒.
床頭放著趙阿姨送過來的飯菜,陸亦然沒什麼胃口隻是隨便吃了幾口,現在滿心都是陸太太醒來後他應該對她說些什麼.
病床上的韓芷瑜麵色蒼白的透明,嘴唇沒有血色,纖長的睫毛因為不安的情緒扇動著,就像是午後跳躍的蝴蝶,讓人心生憐愛.
過了幾分鍾,睫毛輕輕顫動,韓芷瑜睜開了眼睛.
入眼就是雪白的天花板,安靜的空間內隻聽得見“滴答滴答”的聲音.
她視線微微左移,便看到長長的輸液管.
睡了太久,大腦有些轉不過來,韓芷瑜的目光有些呆滯.
“芷瑜……”右側傳來熟悉的聲音.
韓芷瑜偏偏頭,視線一怔.
此時陸亦然西裝上滿是皺褶,頭發淩亂,胡子也沒刮.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雙充滿紅血絲的眼睛,一看就是徹夜沒睡.
韓芷瑜何時見過這樣的陸亦然,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觸摸那張臉龐.
而陸亦然則快人一步的將她的手握住,緊緊的.
“告訴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關切的話語在耳邊回蕩,那麼溫柔……
可是目光觸及到他西裝下擺的血跡時,昏迷前的記憶瞬間回到腦中.
情緒立刻失控,眼眶立刻紅了,淚水湧進眼眶,溢滿,滾出.
陸亦然的心像是被人突然用力抓住,疼的他麵色一白.
以為韓芷瑜哪裏不舒服,立刻彎腰捧起她的臉,指腹溫柔的擦著她越流越多的眼淚,溫柔擔憂的詢問著：“芷瑜,怎麼啦？怎麼哭了？是不是不舒服？告訴我,哪裏不舒服？”
想把陸太太的眼淚擦幹,可是他越擦淚水越多.那些眼淚,像是滾燙的岩漿,從指腹一直滲進他的心口,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她不說話,陸亦然更急了,一手還在擦淚,另一隻手動作很溫柔的在她身上摸索著.
這該死的庸醫,說陸太太沒事,隻要醒了注意身體就沒事.
沒事？
沒事他的陸太太怎麼一醒就哭……
“陸亦然,我們的寶寶是不是沒有了？”
顫抖的聲線裏有無盡的心酸.
讓陸亦然一愣,瞬間明白了她一直哭著掉眼淚的原因.
馬上上前抱住韓芷瑜,輕聲安慰著：“不,芷瑜,我們的寶寶還在.”
韓芷瑜根本不相信,顫聲道：“你騙我,寶寶沒了,你騙我.”
韓芷瑜並沒有崩潰的大鬧,她隻是死死扯著陸亦然肩頭,淚水無聲的流,哽咽不已.
陸亦然收緊了手臂,“我沒有騙你,是真的.”
可是韓芷瑜還是一個勁的哭,她忘不掉昨晚肚子裏那熟悉的拉扯感,上一個孩子就是這樣沒有的.
看到韓芷瑜梨花帶雨的模樣,陸亦然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去幫你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