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冪手捏緊了睡衣下擺，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
“太……太子殿下？”
慕之寒沒有動，隻是眼神又陰鷙了幾分。
程冪呼吸一窒，“你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想起你如何廢掉我雙腿嗎！”
程冪隻感覺腦顱內某根筋在隱隱抽痛，眼前又浮現前世他坐在輪椅上看她的眼神，“程冪，你最好不要落入本宮手中，否則本宮讓你生不如死！”
完了完了完了，他竟然真的是太子殿下！而且全都想起來了！
程姑娘想哭，現在逃跑來得及嗎，這男人好可怕。
無比後悔為什麼上一世會瞎了眼，為了吳智宸那個渣男得罪這麼個大魔頭！
事已至此，輸人不輸陣，程冪挺直了脊背，“殿下，成者王敗者寇，皇權之爭本就沒有是非曲直，你技不如人輸給我……”
“當年我雙腿是怎麼廢的，需要我提醒你？”
程冪，“……”
秒慫。
好吧，當初廢掉他雙腿，不是因為他技不如她，而是因為她太陰險……
前世她謀過財害過命，但不會有心理壓力，宮廷鬥爭本就殘酷，成王敗寇罷了。
而讓她心裏有愧的，隻有兩件事。
一是師父的死，二是太子的腿。
這兩件事成了她心裏過不去的魔障。
所以，重活一世看到慕之寒這張臉，她才會害怕，也許更多的是愧疚。
如今兩人這樣的關係，真不是一般的尷尬。
你死我活死對頭，卻成了枕邊人。
“現……現在是法治社會，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允許殺人，你冷靜點。”
慕之寒，“……”
程冪，“……”這話說得自己都想抽自己。
算了，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破罐子破摔吧！
“說吧，你想如何。”
慕之寒依舊陰鷙地盯著她，看得程冪心底發毛，要殺要剮還是想打架說一聲啊喂，別陰惻惻的盯著她看，怪瘮人的。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正好我也不想見到你，既然如此，離婚吧，我淨身出戶。”
慕之寒雙眼緩緩眯起，隱隱浮動著暴戾，“離婚？”
“你都已經想起來了，不離婚難道要相互折磨嗎。”
“有何不可。”
程冪，“……”
慕之寒一步步走近，突然伸手扣住她後頸，猛地將她的臉拉近，鼻尖幾乎挨到她鼻尖。
居高臨下，手指擦過她臉頰，帶起陣陣顫栗。
“還記得當初的戶部尚書嗎。”
麵對這如狼般陰狠的眼神，程冪臉色猛地一變。
那是她和太子鬥得最狠的時候，勢均力敵，僵持不下，後來太子陣營的戶部尚書讓他女兒用美人計，從她手下第一謀士那裏撕開了口子，她損失慘重。
於是她設計讓皇上給她謀士和那個女人賜婚，娶回家關起門直接弄死！對外聲稱得了急病去世然後把屍體扔回去。
愛女慘死，戶部尚書大受打擊，她借此機會成功地廢掉太子一臂！
所以，他現在要用這方法對付她？？
程冪腦中浮現一句話，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