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你用生命來保護雪兒,雪兒也會用生命來保護你……’

‘辰!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雪兒,你也不會背叛雪兒,對不對?’

‘…….’

曾經甜蜜的誓言一幕幕在眼前飄過,她努力想留住那一切,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殘酷的現實讓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

那碗墮胎藥已全數灌進她的嘴裏,看著她那絕望的眼神,有那麼一刻,他想告訴她,失去孩子,他一樣心痛,可是……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他手中的空碗打掉,雪兒撐起搖搖晃晃地身子站起來,一步一個踉蹌地朝床上走去!

平時幾步的路就可以走到床上,可是,現在,她卻感覺自己離床好遠,遠到無法靠近,腹部已隱隱作痛起來,她下意識地撫上小腹,不停地搖頭否認:“孩子!你一直都很頑強,你一定會沒事的!”

她多麼希望這個時候會有奇跡發生,可是,下體那不受控製的溫熱慢慢流下來時,她下意識地低頭一看,妖嬈豔麗的血花在她的雙/腿/間盛開來!

她知道,一切都太遲了!沒有奇跡!隻有殘酷的事實!

她緩緩地回過身來,用一種從未有過怨毒的眼神看著風辰歿:“你殺了我的孩子,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總有一天,我會為我的孩子報仇!”

暈眩感和劇烈一齊襲來,她再也支撐不住,如一朵血花那樣緩緩的倒下…….

*******

雪兒小產昏迷的第四天,或許是怕雪兒醒來留在北國觸景傷情,風辰歿居然匆匆留下無雙處理餘後之事,自己則帶著雪兒她們回到了南國。

回到南國的第三天,雪兒才算是真正的醒來,隻是,醒過來的她,幾乎整天都不說話,也不吃飯,當然每次都是風辰歿親手‘灌’下去!

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因為心情憂鬱,再加上雪兒拒補,所以身體一直都很虛弱,她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寢宮中不出來,曾經迷惑眾生的笑靨已經不再,曾經如夢幻般的美眸底已是空洞一片。

“公主,今天天氣不錯,已開始暖和了些,奴婢昨天去禦花園的時候,看到很多曼陀羅花開了,要不,我們去那裏走走吧?”秋霜邊替雪兒梳頭邊說。

“曼陀羅花開了?”雪兒茫然地重複著秋霜的話,空洞的眸底泛上些許暖意,不過,這一次,她沒再拒絕,點點頭:“好吧,去看看!”

“是!”公主終於肯踏出寢宮了,對於秋霜幾個丫頭來講,是最開心的。

秋霜小心翼翼地扶著雪兒朝禦花園走去,卻驚覺她的手居然冰冷:“公主,您的手好冰,冷嗎?奴婢進去給您拿件披風!”

秋霜懂醫,自然知道,小產跟大月子是一樣的,不能寒體,否則會傷身!

雪兒搖搖頭:“不用了!我不冷!”手上的冷又怎及心上的半分?

“那奴婢給您搓搓捂熱!”春雨像小時候一樣,捂著雪兒的手輕輕吹起來。

雪兒的眼神緩緩移到春雨的臉上,她記得那個時候,北國很冷,春雨時常這樣吹她的手,眸中多了一絲暖意,但還是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蒼白的嘴唇動了動:“手冷了可以捂熱,那心冷了呢?要怎麼捂熱?”

“公主……”四個丫頭知道公主又在想傷心事了,生怕公主又會支撐不住暈過去。

看到四個丫頭都緊張地望著自己,雪兒嘴角揚起一抹蒼白的笑意:“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再暈倒了,我會努力讓自己好起來!”

即便是為了她們,為了鳳非塵,她也要讓自己努力的活下去!

去禦花園短短一節路,她們卻走了很久才到,可是,剛到那禦花園的亭子裏,迎麵卻走來了春風滿麵的豔妃。

“雪兒妹妹,你終於肯出來了!”豔妃笑得很燦爛,一身鮮亮的衣裳,將她襯得嬌豔欲滴,與一身素白的雪兒相比,她明豔更甚!

自從回到南國,風辰歿雖然沒有封她為後,但還是兌現自己的承諾,或許是叫豔妃習慣了,風辰歿給她的封號都沒變,仍是豔妃,隻是,將後宮的鳳印交給了她!

雪兒起身淡淡回了一句:“雪兒帶血之身,恐衝撞了姐姐,雪兒先走了!”

按先後,雪兒算是風辰歿的結發妻,其他後來之人都是妾,可是,豔妃卻是掌有鳳印,權力有如皇後,所以,後宮嬪妃見她自然是禮讓三分。

從以前的後娘突然變成了姐姐,這個身份真的很尷尬!

“雪兒妹妹!你剛來別急著走,姐姐我不信這個,坐吧!還有,你本是皇上的先妃,按理你居大,本宮就尊你一聲姐姐,可是,你看本宮年紀比你大一截,所以就自許為姐姐,你不要見怪啊!”

豔妃的口吻相當的有禮,她是個聰明絕頂的女人,她知道,辰現在表麵上雖然恨雪兒,可是心底卻非常的在乎雪兒,要不然,也不會為了她,而匆匆回到南國!

更重要的一點是,她在北國十年,為了保住青春,為了防止受孕,她常服一種藥丸,身上的‘姐妹’早已不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孕了!

所以,她要找一個靠山保住自己的地位,皇上愛雪兒,那麼,她就對雪兒好,留住雪兒,皇上就會感激她一輩子,那麼,她手中的鳳印就穩握!

聽了豔妃的話,雪兒嘴角動了動,還是那抹淡笑,很輕,輕得仿佛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姐姐說的哪裏話,姐姐現在執掌鳳印,有如皇後,後宮之中,見鳳印如皇後,我隻是一個妃子而已,怎敢擔當?”

見雪兒這麼說,豔妃更加熱情了,一把拉過雪兒冰冷的小手,動情的說:“雪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我本來就叫雪兒,當然可以!”一個名字而已,誰叫都一樣。

“雪兒,本宮知道皇上對北國這件事情是做得有些過,可是,你應該試著聽皇上的解釋,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豔妃試圖說服雪兒再次接納風辰歿,可是,這個時候說這個,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可讓一旁的四個丫頭擔心透了,生怕公主再受刺激又暈倒了!

雪兒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眼中湧出莫大的傷悲與怨恨,慘然一笑:“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可以欺騙我十年?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可以殺了我鳳姓所有的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可親手殺了我的孩子?”

一說到這些,就好像看似愈合的傷口,又突然生生地揭開,才發現,原來那裏麵還淌著血,才發一,原來,那裏麵從未好過!

“公主……”一旁的幾個丫頭連忙扶住她搖晃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