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夏閣老厚愛,是犬子的福氣,隻要夏閣老高興,隨時可招離兒過來陪伴膝下。”
“侯爺切莫輕言,老夫可是會當真的。”
“本候怎敢對夏閣老打妄語。”
景離袖下雙手攥得死緊,指骨泛白幾欲斷裂,才抑製住了胸腔裏的惡心憤怒,卻抑不住那一股股寒意,往四肢百骸侵襲,冷至骨髓。
這就是他的父親,三言兩語就將他賣給別人!
明明知道他若留下,會遭遇什麼,卻親手把他往火坑裏推,這是他的至親!
眼前閃過一幅幅畫麵,碎裂的衣裳,絕望的哭喊,肮髒的手,猙獰的臉……
耳邊的聲音逐漸遠離,連視線都漸漸模糊,景離顫抖的閉上眼睛。命令自己,隻聽那個人的聲音,隻想那個人的容顏。
君羨。
你你一定會在我身邊。
你你會保護我的。
你會來嗎?
你在嗎?
暗夜空巷,君羨停在巷尾,轉身看著由四麵八方將她包圍的黑衣人,絕美容顏帶笑。
“我趕時間,你們也別藏了,一起上吧。”
帶頭的黑衣人眸光一暗,手勢起,藏在暗處的黑影朝君羨湧去。
巷不算安靜,遠遠的,還能聽到京城大街方向傳來的熱鬧喧嘩,恰好遮掩了這處巷道裏頻起的微響。
須臾的功夫,白衣女子從暗巷中走出,姿態散漫慵懶,而被黑暗遮蓋的巷子裏,屍首滿地,血腥漫。
從出侯府開始,這已經是她遇到的第四波暗殺。
那些人是有多害怕她出現在景離身邊?
抬頭望,銀色的月亮已經掛在幕正中,君羨嘖了一聲,雖然這些老鼠不足為患,卻實實在在拖延了她的時間。
不知道死孩兒在那裏怎麼樣了,一個人能不能應付周圍的牛鬼蛇神。
雖然對自己教他應急的策略有信心,君羨心中仍然不免焦急。
這種情緒以前從未有過,看來她下凡之後,沾染了太多人間煙火,已經逐漸變得不能免俗了。
到達夏府的時候,整座府邸冷冷清清,沒有丁點宴會該有的熱鬧,趴在牆角處,君羨疑惑的皺眉,“這麼早就散席了?不應該啊。”
心翼翼的避過府邸明裏暗裏的守衛,君羨飛快的將整座府邸的院落都走了一遍,確實沒看到宴會該有的場麵,心下一沉。
景離出事了。
否則,按照常理來,此刻該是酒醉正酣,怎麼一個客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再沒有耐心慢慢找答案,直接跳進府中,隨手抓了個下人迫問,得到答案後,君羨麵沉如水,將下人打暈丟至角落,朝府中最豪華的院落飛縱而去。
夏閣老!老不死的東西,敢碰孩兒一下,姑奶奶將你剁碎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