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園占地頗大。
除了假山園林之外,園子的正中是一個教武場。
場邊擺放著各種武器,刀劍戟槍鞭乃至鐵錘等等。
場中,是景候設宴那晚出現過的幾個孩,還有兩個勁裝打扮的中年人。
景離也在。
卻是匍匐在地,被人一腳踩踏在臉上,拚命的掙紮。
那些人圍在他身邊,看著那隻腳在他臉上碾壓,撫掌大笑。
君羨看著孩,那雙黑琉璃般的眼睛,沒有憤怒,沒有屈辱,沒有不甘,也沒有恨。
詭異的平靜。
緩緩捏緊十指,君羨隻覺得胸腔裏有什麼東西在咆哮,欲破牆而出。
“世子的資質太差了,連一招都防衛不了,再這樣下去,我等如何同侯爺交代。”
“先生對我們都是同期而教,學習了這麼久,哥哥竟什麼都學不會,定是平時太過懈怠了。”
“我等拿了侯府酬勞,就要盡心盡力教導,爬起來,再防!”
“哥哥要加油哦,可不要損了侯府嫡子的名頭。”
你一言我一語,著,笑著。
那隻腳挪開,景離從地上爬起,還未站定,身後便又有人一腳襲來,再次將景離踢到在地。
整個教武場充斥著罵聲,嘲笑聲。
“簡直爛泥扶不上牆!就你這樣,怎堪當嫡子!”
“這般資質,連府中一個狗奴才都不如!出去,別人還當我們這些做先生的不會教!”
“除了這個身份,你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你你還能幹什麼!”
“能幹什麼?不外擔著個尊貴的身份,混吃等死罷了!”
“虧得景候一代人傑,生出你這麼個窩囊廢,我都替侯府前景擔憂!”
如同一隻最低賤的狗,所有人都能來踩上一腳。
娃兒的身子,被人從這邊踢到那邊,再踢回來,摔倒無數次,身上的錦衣早就沾滿了灰塵汗漬,狼狽不堪。
偏,他一聲不吭。
“公子,去選兩把武器,與世子過招,”一番淩虐過後,其一中年人似恨鐵不成鋼般搖頭,“讓他親自看看自己到底是什麼水平,免得出了園子之後往外一,隻我們做先生的以大欺。”
“是!先生!”被點名的孩兒與景離差不多大,個頭高了半頭,聞言眼睛一亮,朝景離惡意的笑了兩聲,往兵器架走去。
選的是兩把短劍。
一人一把。
單手持劍直指景離,孩兒哼笑,“哥哥,雖是過招,但是刀劍無眼,若是不心傷到了哪裏,哥哥莫怪。”
話畢,即朝著景離攻去。
君羨站在教武場不遠處的假山後麵,緊盯著景離。
但見他抵擋倉促,且,連拿劍的姿勢都不正確。
毫無章法的揮砍,哪裏像是受過教導的樣兒?
相比起來,另一個孩兒不論揮刺砍,都進退有度,追擊景離如同貓逗老鼠。
君羨眯起了眸子,在瞧見孩兒眸光微閃,手中的劍以刁鑽的角度直擊景離麵門的時候,隨手撿起一粒石子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