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經係此時不能在淮海稍稍扳回些主動,不僅會麵臨淮海全盤失守,對後備階梯力量的建設也是極大創傷,負麵影響有可能會延續到十年之後的換屆。
鍾立岷、徐沛要從淮海調走,即使安排第三方人員進淮海接管黨政大局,都不能改變胡係一家獨大的格局,除非是宋係來填這個缺。
宋係填這個缺,除了有利局麵的解決,維持住淮海大好的發展勢頭,當下也隻有宋係才有可能在淮海重新與胡係形成新的平衡;也隻有如此,李、郭、龐、孟等計經係後備骨幹在淮海的發展勢頭才不會被打斷、被壓製。
而宋係目前能到淮海擔任省委書記的,隻有沈淮的嶽父成文光跟他二伯宋喬生二人。
“老爺子要我回燕京,我還是要回去的,”沈淮呶呶嘴,說道,“我今天夜裏就坐火車動身,明天早上還能在石門停一下。”
吳峰海與熊文斌都點頭,最終是不是支持宋喬生到淮海來任職,還是要先問一下成文光的意見。
沈淮與成怡通過電話,就讓人訂了當晚的火車票。
宋鴻軍也被老爺子的電話邀回燕京,他也沒有直接回燕京,而是與姚瑩先趕到徐城。
宋鴻軍與姚瑩年後就在香港注冊結婚,但還沒有辦婚宴,也沒有辦婚宴的打算,宋鴻軍這次拉著姚瑩回燕京,也算是順便見家長。
剛下車,宋鴻軍就問沈淮:
“要是二叔到淮海來任職,你就要調出淮海啊,你考慮過這個問題沒有?”
沈淮目前執掌資產淨值高達六百億的淮海國資,雖說級別還是副廳,但誰也不能否認他在淮海省國資體係內的核心地位,他二伯宋喬生到淮海來做書記,他還留在現在的位子不動,別人可就要說淮海國資成了他宋家的了——沈淮也不能再到嵐山或其他地市任職。
除非他二伯擔任淮海省委書記期間,他不在淮海下屬地市擔任黨政正職,不然就要避嫌。
沈淮對他個人去向倒不是很計較,笑道:“我也不能總窩在淮海。”
沈淮與宋鴻軍、姚瑩連夜坐上火車,在石門停了一天。
從石門到燕京,就三四個小時的車程,沈淮本打算從石門坐車回燕京。
臨走之前,沈淮與小姑通電話,小姑在電話裏說是成怡有四個月的身孕,坐汽車人不能動彈會比較辛苦,還是建議他們坐火車回燕京。
沈淮也沒有多想,從石門經過的過路列車也有很多,也不需要楊海鵬這邊專門派車送他們,就決定還是坐火車回燕京。
火車進站,遠遠就看見葉選峰、宋鴻奇他們在站台上朝這邊張望,沈淮笑著問宋鴻軍:“他們該不會是來給我們接站的吧?”
宋鴻軍笑了笑,說道:“你也該享受這樣的待遇。”
宋鴻軍並不希望宋家決裂,並不希望宋家叔伯兄弟從此冷臉相待、不再相互扶持,但首先還得是那邊擺正態度,放下之前的老眼光。
他不知道宋鴻奇是什麼時候回的燕京,但宋鴻奇與葉選峰一起到車站來接沈淮,也就說二叔、賀、戴那邊這次就算是正式承認沈淮在宋係第三代的核心地位,不然總不能讓二叔親自過來接站。
沈淮腦海裏閃過這些年來的恩恩怨怨,心裏也是輕歎,牽著成怡的手,與宋鴻軍、姚瑩及隨行人員隨著擁擠的人流,走下站台。
姚瑩算是第一次正式見宋家的家長,大家都直接到老爺子那裏。
小姑父唐建民已經退休在家,今天不是周末,小姑還有單位有工作要談,不過,大姑宋英、大姑夫宋建早就在老宅裏等候,看到姚瑩也甚是親近,言行舉止間完全看不出他們對這個跟了自己兒子十年的女人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姚瑩待人處世,本就乖巧,又說她跟宋鴻軍計劃這一兩年內就生小孩,大姑更是眉開眼笑。
大姑、大姑父這些年一直都反對宋鴻軍跟姚瑩在一起,大家也就擔心姚瑩這次正式見家長不會太順利。這時候大家都為此鬆了一口氣,宋鴻軍背地裏抱怨道:“這些年倒好像就我混蛋、拐不過彎來似的……”
老爺子單獨將沈淮、宋鴻軍兩人喊到後院談話,說道:
“你們倆都是鬼機靈,不說你們也應該知道我這趟喊你們回來的用意,要覺得有什麼委屈,說說看吧……”
“二伯他真想到淮海任職,想來也不會隻做我們這邊的工作。”沈淮說道。
“不過在淮海你還是地頭蛇啊,”老爺子笑嗬嗬的說道,“喊你回來,也是商議,不希望你受什麼委屈,也不想你帶有什麼情緒。”
宋鴻軍心想也是,計經係陷入被動,不想胡家在淮海一家獨大,沈淮在宋家之外不是沒有其他選擇。
計經係、胡係之外的第三方,隻要能與梅鋼係通力合作,未來在淮海站穩腳,與胡係製衡,都不是什麼難事——沈淮甚至都可以繼續留在淮海,進一步紮實根基。
現在二叔要到淮海任職,沈淮不僅要拿出梅鋼係的力量支持此事、支持二叔在淮海立足不說,他本人還將因此避嫌、離開淮海,反倒是要做出一些本不必要的“犧牲”。
“爺爺幾年前就跟我說過,做工作要著眼大局利益,囿於派係之爭,不然就難有什麼作為。我一直都還記得爺爺說的這些話,再說了,宋家又怎麼會有解不開的結?”沈淮說道。
老爺子哈哈一笑,說道:“那這麼說,你心裏還是說有些結嘍?”
這時候,宋鴻奇走過來,說道:“外麵汽車響,可能是我爸他過來了。”
沈淮與宋鴻軍站起來,就見二伯甩開步子,往這邊走過來;小姑在前麵的院子裏,拉著姚瑩、成怡說話。
“嗬嗬,你們回來都跟老爺子聊上了啊。”宋喬生人還沒有走進後院,嗓門洪響的聲音就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