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不知道誰這時候跑上門來,普通人還真不知道他在月牙湖小區裏狡兔兩窟,謝芷離門近,跑過去打開門,就見她哥、她嫂子以及謝棠站在門外。
“怎麼,又跑上門來掀桌子?”沈淮有條不絮的倒酒,將酒杯擱餐桌上,坐下來才不慌不問的看著謝成江走進來,不客氣的問道。
謝成江叫沈淮這句話堵得臉色微變,還是他妻子在後麵推了他一把,他才低下頭,說道:
“下午是我太衝動了,不了解情況,我過來給你道歉。”
沈淮不理會謝成江,但這會兒他在謝成江跟前也沒有黃昏時的理直氣壯,畢竟還是跟謝芷發生些什麼,看到謝棠跟謝成江在一起,猜想謝棠這時候早應該把發生的事情都跟謝家說了,就問謝棠跟她嫂子:“你們有沒有吃晚飯呢?”
“沒呢,剛進樓梯就聞到飯菜香氣,還想著哪家在做好吃的呢——我們還真沒有吃東西,都”謝棠見沈淮與謝芷能在屋裏煮晚飯,隻當謝芷心情沒有那麼糟糕了,雀躍的跑進廚房拿了三副碗筷過來,招呼謝成江跟周倩也一起坐下來吃飯。
謝芷也當剛才在樓下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問謝棠:“事情你都說了?”
謝棠點點頭,說道:“都說了;鴻奇這次是太過份,我支持你跟他離婚。”
沈淮瞅了謝成江一眼,見他眼睛裏神情複雜,也沒有說什麼。
謝成江當然不支持妹妹跟鴻奇離婚,涉牽到的東西太複雜,但是妹妹上午已經跟鴻奇辦了手續,而且又是這樣的事情,他也不能再說什麼,隻說道:“爸讓我過來接你回去住,不讓你太麻煩沈淮,爸還說,不管發生什麼,他都是支持你的,寧海路那棟房子始終是你的家。”
黃昏時,謝芷對她家裏還有滿腹怨氣,也是種種邪勁串頭,才不顧一切的在車裏跟沈淮發生那樣的事情,但這時候聽她哥這麼說,心裏又忍不住想哭,隻是說道:“我吃過飯,就回去。”
看著謝棠拿起酒杯也給謝成江倒酒,沈淮也沒有再說什麼,一頓晚飯就在這出乎異樣安靜的氛圍裏吃完。
吃過飯,周倩拉著謝棠收拾碗筷到廚房去洗,謝芷這時候心情倒是出奇的冷靜下來,看到她哥欲言又止,問道:“家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宋鴻奇總歸不會跟我離了婚,連一個電話都不打給你們?”
沈淮聽謝芷這麼問她哥的話,心想這女人的心思還真是奇怪,剛才昏頭昏腦的在車上瘋在那樣子,這會兒又冷靜到能看到謝成江眼色裏些微的複雜。
“宋鴻奇隻說跟你辦了離婚手續,還要就是淮能近期就要對金鼎撤資……”謝成江苦澀的說道。
沈淮悠然自得的抽了兩口煙,心想這才符合他二伯的一貫手段,快刀斬亂麻,壓根就不給謝家任何反彈的機會,做事就要做到絕,做得幹脆利落、不留一點尾巴。
金鼎集團是謝家與淮能集團聯合創立,各自持有50的股份,淮能這時候提出撤資,不是說將金鼎現有的資產一分為二、大家分分家、從此分道揚飆就可以了,而淮能要撤走占金鼎一半資產的現金。
金鼎集團資產有近三十億,但手裏掌握的現金可能也說億,不要說十五億的現金,就是手裏掌握的億現金叫淮能抽走,也會因為現金鏈徹底斷裂而陷入掙紮的絕境。
其他資產要想出售變現,隻怕連正常價格的三分之一都賣不出去。
也就意味著,淮海鐵心要撤資,謝家這些年投入到金鼎集團的資源、資金,都會變成一堆看似漂亮、華美,但一戳就碎、一文不值的泡沫;謝家這些年來所享受的浮華,也會從此變成一場空。
沈淮心裏想,也難怪謝成江黃昏時是那麼的氣急敗壞,宋鴻奇那一通電話提到離婚,又理直氣壯的提到淮能要從金鼎撤資,大概叫謝成江滿腦子以為是謝芷這邊出了問題,才叫宋家做如此絕情的決定。
“謝芷住這裏,也是宋鴻奇跟你說的?”沈淮問謝成江。
謝成江難堪的點點頭。
謝棠這時候從廚房裏探出頭來,解釋道:“我打電話問過了,鴻奇跟謝芷辦過手續後,看到謝芷開車進了月牙湖,有些誤會——我跟他們都解釋過,昨天我陪謝芷住在這裏,我媽都知道。”
“他也就那點出息。”謝芷泄了一口氣,似乎從此將宋鴻奇徹底看透,也不願意再多說什麼。
謝成江也永遠都猜不到,卻是他過來一鬧,才叫謝芷發了瘋似的,跟沈淮在車裏就發生了關係。
“淮能不要,淮海國資或者梅鋼都可以接手,隻要價格合適,”沈淮心裏對他二伯、對宋鴻奇不忿,跟謝成江說道,“你拿這話回宋鴻奇、葉選峰,或者回我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