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庭是我的連襟,他以前在省汽工作,我還能巴結得上他隔三岔五喝兩杯酒,他現在發達、到浦成集團工作去了,當了徐城大佬趙沫石的愛將,連我也不愛搭理了,要不是在這裏遇到,我都好久沒看到他了……”
說到這裏,張德華又問郭庭,
“你負責的轎車項目有眉目了沒有,浦成要成立轎車公司,你還能過去當老總不,怎麼最近的消息讓我聽著有些懸啊?新成的省國資辦,聽說新的副主任姓沈,是很厲害的角色,吃相比周大年還難看,要叫停你們的項目?我前些天遇到省汽的老祁,整晚上,他都在罵姓沈那小子的娘。浦成的事要是黃在那個狗娘養的手裏,你在浦成還能混得下去?上回周書記請你到北塘區負責企業辦工作,你還拿姿態不樂意,現在你想再進北塘區,都沒有你的位子了。”
郭庭見張德華過來,還偏偏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都恨不得拿隻茶盅塞他嗓子眼裏去才痛快。
祁建成給沈淮在東方廣場樓下的停車場當成孫子訓,背地裏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話,但張德華不明就裏,闖進來為擠兌他就將這些破事捅出來,郭庭實在不知道沈淮心裏會怎麼想?
陳德林臉色也是極為難看,窺著沈淮的臉色去拽張德華的衣角,心裏暗歎:姓張的就是這張臭嘴關不了閘。
沈淮卻是不動聲色的問張德華:“張局長也是認識原野汽車的祁總?”
“我們這尷尬不叫原野汽車,都叫省汽,”張德華揮手說道,“省汽的老廠就在北塘區,是北塘的支柱企業。北塘區好些幹部都是省汽出來的,我以前也在省汽工作,我們北塘的副書記周偉民從省汽調到北塘當常務副區長的,我跟著調出來……”
“原來周偉民也是省汽的啊,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沈淮頗為感慨的問郭庭,“省汽倒是出不少人才啊,劉繼周也是省汽培養出來的。周偉民此前有請你到區政府負責企業辦工作,你怎麼沒有答應,反而去了浦成?”
省汽從六十年初開始建成,迄今近四十年曆史,背後纏繞的關係倒不是外人一時能摸清楚的。隻是沈淮這麼問,郭庭則是窘迫之極,又不能不回答:
“我個人的性子還是不大適合政府工作,從省汽出來,所以去了浦成。”
聽郭庭的口氣,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著身份不低,張德華屁股抬起來,隔著桌子問過來:“對了,還沒有請教你叫什麼?”
沈淮笑著說道:“張局長要是認識省汽的祁總,打個電話叫他過來吃酒,我就是那個叫他躲在背後罵娘的那個姓沈的小子。”
張德華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猴子,從座椅子跳起來,難以置信的盯著沈淮看,又趕忙輕扇了自己一耳刮子,說道:“嗨,你看我這張臭嘴,整天除了胡說八道就沒有其他大毛病,沈主任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我也是前些天聽姓祁的在耳邊嘮嘮都嘮糊塗了……”
沈淮自然也不會跟張德華這麼個角色治什麼氣,隻當他是個有趣的人,指著謝成江笑著說道:“你身邊這邊金鼎集團的謝總,張局長要不要重新認識一下?”
張德華這下子總算是將“金鼎集團”四個字聽真切了,抬手又想扇自己一耳刮子,想不通剛才怎麼就沒有聽出來,還以為是那家皮包公司的老總……
謝芷今天心情本不可能算好,這會兒見張德華甚是滑稽的當著沈淮的麵左一個狗日的右一個狗娘養的,沈淮還不得不裝大度,也覺得好笑。
她倒是知道沈淮接到她的電話時,人就坐車在附近,而且他就過來找陳丹也沒有必要刻意隱瞞,興許就專門是奔郭庭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來的。
她心裏想:這個叫郭庭看著其貌不揚,但除了叫趙沫石招進浦成集團負責轎車項目外,之前的北塘區常務副區長、現在的北塘黨委副書記也曾找過他,想他進北塘區負責企業辦工作,想必真是很有些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