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譚啟平點了點頭,又不確定的問熊文斌,“市裏是不是分管金融跟外事的梁小林副市長接待……”
“接待規格要升級啊,”沈淮說道,“這次業信銀行在東華開設分行,可能會選擇天衡大廈……”
“這個事我知道。之前業信銀行的代表過來調研時,向相關部én索要過市區一些樓盤的資料,其中包括天衡大廈。不過天衡大廈的情況你也清楚,目前還不具備出租的條件,我想市政fu那邊應該有提醒過業信銀行……”譚啟平說道。
熊文斌更敏銳一些,問道:“業信銀行選址天衡大廈,是不是另有目的?”
給熊文斌這麼一提醒,譚啟平也陡然想到另一個可能xg,興趣大增,情不自禁的坐直身子看向沈淮。
沈淮點點頭,肯定了熊文斌的猜測,說道:“整體購入天衡大廈作為在東華的辦事處及物業投資,目前是業信銀行還在權衡中的一個方案……”
“是嗎?”譚啟平聽到這個消息,眼睛大放光彩,也有些坐不住,站起來在辦公室踱了兩步,問熊文斌,“你手頭有沒有天衡大廈的資料?”
“最全的資料還在市鋼廠,要經過顧同,”熊文斌說道,“市建公司裏,應該有一份資料,不過市建的夏有才是鬼機靈我打電話問問市規劃局有沒有資料,規劃局那邊應該不會太敏感……”
“好,你馬上就打電話給規劃局,盡可能不要驚動市政fu那邊。”譚啟平知道要天衡大廈的遺留問題真能由他親自解決,對他在東華拓開局麵,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由不得他不緊張這件事,也要確保先瞞過高天河的耳目。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沿海城市興起第一bo建高樓的房地產熱cháo,東華市也不甘示弱,而第一座百米高樓的投資重任,就落到效益最好的市鋼廠手裏,熊文斌僅僅參與了天衡大廈的前期規劃,就給調離了市鋼廠。
天衡大廈於九零年破土動工,剛挖好地基,市鋼廠就陷入經營困難。三年時間來,在市委市政fu的多資催促下,天衡大廈才艱難的收了頂,但後續工程則完全沒有資金投入,停工到今天已經有十個月時間。
而隨著年中海南省房地產泡沫的破滅,沿海各大城市的商業房地產都受到嚴重的衝擊,天衡大廈的複工也就看上去遙遙無期。一入夜,天衡大廈那一塊就黑黢黢的一片,仿佛東華市身上缺掉的一塊大傷疤。
而要完成後續建設,至少還需要一個億。
此時硬要市鋼廠chou一個億的資金來完全天衡大廈的建造,無疑是促使唯係八千人飯碗的市鋼廠速死。而東華市今年可支配的市級財政收入不過十二億,到處都是求爺爺告nǎǎi喊窮的聲音,也沒有可能chou出一個億來去補這個窟窿。
天衡大廈的問題,完全是吳海峰跟高天河遺留下來的,譚啟平不用承擔什麼責任,但天衡大廈的問題,要是能由譚啟平親自解決,這個意義就大不同了。
除了能打吳海峰、高天河的臉外,譚啟平在東華官員當中的聲望也將大幅提高,更可以借著天衡大廈的問題捋一批人下來,換一批人上去。
“聽熊文斌說,你跟你這個法國表姐,關係似乎不是很融洽,我也就沒有再關心這件事,”譚啟平問道,“怎麼,這消息是她那邊漏過來的?”
“不管孫家還是宋家,我們這一輩人裏,野心勃勃的不少,所以兄弟姊妹間處得不是很好,再一個,我打小xg子就頑劣,不討人喜歡,”沈淮總不會跟譚啟平說之前那個渾蛋在海外的hun帳事,o著鼻頭,避重就輕的說道,“我這個表姐,這次到國內也是想做一番事業,叫家人刮目相看,所以還能談到一起去……”
譚啟平哈哈一笑,他雖然不會刻意的去打聽宋喬生為什麼對這個侄子冷淡,也沒有渠道去打聽沈淮在海外留學時的表現,但沈淮回國後在淮海省的近三年來表現,他這段時間還是有所耳聞的。
譚啟平不認為年輕人貪sè、脾氣大、有些傲慢、有些衝動是多大的áo病,關鍵要注意分寸,至少在他跟沈淮接觸之後,沒覺得沈淮有失分寸的地方。
熊文斌去打電話找資料,也不說是譚啟平要看資料,怕別人太敏感有所聯想,而是叫規劃局派人將資料送到他的辦公室。
熊文斌回來,跟譚啟平簡單的彙報了一下,又說道:“業信銀行,真要能天衡大廈整體購下,不僅能解決天衡大廈的問題,也能叫市鋼廠前期投入天衡大廈的資金解套出來。明天的會見,的確是該由譚書記你親自出麵……”
沈淮又把業信銀行對梅溪鋼鐵廠的貸款,以及當時市政fu的撮合,都給譚啟平、熊文斌詳細說了一遍。不是要去翻舊帳,恰恰是要商議著如何將舊帳巧妙的揭過去,促成業信銀行整體購入天衡大廈,在東華市重點發展金融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