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建萬萬沒想到沈淮是個更不怕事大的,廢話一句沒有,直接開著重卡就將萬虎公司堵門的小車壓在兩塊鐵餅。
職工們正給壓製著得不到發泄,這時候看到新來的廠長,開著重卡將堵門的兩輛小車壓成鐵餅,壓成一堆廢鐵,心裏有著說不出的痛快,有關說不出的解氣、解恨。
歡呼、怒吼,看著沈淮倒車再去軋那輛藍色別克,許多青年就衝上去跟車走,恨不得能跟著往藍色別克上踩上兩腳才解氣。
沈淮停下車,打開車門,扶著車門探身站出來,看著圍在卡車周圍的職工。
雖然職工們在發泄的狂呼,杜建還是衝上去,劈頭就朝沈淮罵:“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你知道你這是公然破壞私人財物,是犯罪行為嗎?你身上還有沒有黨紀國法?你這是在發動職工造反!”
“我是新上任的廠長,隻要我一天是鋼廠的廠長,所有敢公然勒索鋼廠、敢損害鋼廠利益的行為跟人,在我麵前的下成能的想著把大事化小,想著萬虎公司從鋼廠吸走的利泣遠不止一輛奔馳,要是還想繼續從鋼廠賺錢,應該不會一點轉寰的餘地都不給。
“關我他媽的屁事!”杜建壓不住心頭的邪火,見何清社還想鎮上出麵幫沈淮把這事兜下來,朝著他就噴一口唾沫。
杜建給鋼廠職工攥住後衣領拉下來,差點挨兩拳頭,也是沈淮及時喝止衝動的職工,他才避免給一頓打,但他渾身氣得發抖。以前他才是梅溪鎮、才是鋼廠的坐山虎,哪裏想轉眼間,這些兔崽子跳出來要造他的反?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但也不得不容忍下來,他怎麼可能同意由鎮上出麵把這事兜下來?
“誰拉的屎,誰吃下去,”杜建臉氣得發綠,盯著沈淮惡狠狠的說道,“你現在是鋼廠的廠長,鋼廠的事就由著你做主,我不插手你,但你也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對著身後的鎮幹部吼道,“看雞耙看,政府不用辦公啊!”
沈淮看著杜建大步走後,身子還一顫一顫的發抖,想來是氣壞了,其他鎮幹部灰溜溜的跟在杜建後麵,看都沒敢看這邊一眼。
何清社給杜建的唾沫噴了一臉不打緊,但眼前的局麵叫他難辦了:
沈淮開著重卡軋奔馳的時候,他既是擔心又是興奮,說實話,他打心底也認為,梅溪鎮要打開局麵,確實需要沈淮這樣的猛勁跟蠻橫勁才行,但是這事情鬧大發了。
高小虎在東華橫行多年,哪裏是他們這些小小的鎮黨委副書記、鎮長能惹得起的?
何清社想跟沈淮站在一起,但又怕後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他四十歲,好不容易爬到正科級,熬出那麼多的辛苦,丟掉那麼的尊嚴,想到一朝有可能會付之流水,誰心裏會不怕、不恐懼?
他跟年紀輕輕的沈淮不同,沈淮還年輕,有衝勁,有學習能力,家裏多少有些背景跟後台,就算在東華混不下去,一樣可以出去闖天地,但是他四十歲了,做了有二十年的村幹部、鄉鎮幹部,除了會做官外,還會做什麼?
沈淮看得出何清社內心的掙紮,實際何清社能有現在的表現,甚至建議杜建由鎮上出麵把這事兜下來,他的表現就已經出乎意料了。
“何鎮長,鎮上還有事情,你先回去吧,”沈淮平靜的說道,“我是鋼廠的廠長,多大的事,是我闖出來的,也該由我兜下來,中午沒喝成酒,晚上找個地方一起喝酒。”
何清社咬了咬牙,扭頭就走,心裏卻感到無法自欺欺人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