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熊黛玲這時候從廚房裏走出來看一眼,就是想著沈淮下完棋回去,她們好開飯,哪裏想到沈淮也不謙辭一下,就直接把自己當客人了。
白素梅也沒有見這麼不要臉,但沈淮話都這麼說了,也不能將人攆出去,隻能走出來張羅:“先吃飯,吃過飯再下棋也有時間……”
“我先回去一下,你們先擺起來。”沈淮站起來,就先回自己屋裏去。
熊黛玲沒好氣的收拾棋子,壓著聲音問她爸他們:“見過這麼不要臉沒?”
大家都啞然失笑,真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但說不出的奇怪,也沒有覺得特別的討厭。沈淮的表現,就像接觸了大半年的熟悉鄰居一樣,臨時圖方便在這邊吃頓晚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看著熊黛玲撇著嘴,有些不高興,趙東笑道:“怕是沈秘書從哪裏打聽到白老師做菜的手藝了!”
白素梅也隻是一笑,讓小女兒幫著端碗送碟出來。
沈淮很快就又過來,換了件外套,手裏提了兩瓶酒,說道:“我喝酒不行,不過聽說熊主任跟趙科長是好酒量,也不知道我屋裏就剩下這兩瓶酒夠不夠……”
小女兒回來,再加上趙東上門做客,白素梅特地做了桌好菜,再擀一鍋寬麵條,也就是家常菜席。
之前也為沈淮還開玩笑說沈淮貪他家一頓飯的便宜,沒想到沈淮手裏提的是兩瓶茅台,僅這酒錢可比菜金貴出許多去。
沈淮不管別人的發愣,拿著酒瓶就上桌,將袖管卷了兩卷,先就把一瓶茅台打開,撲鼻的酒香就盈、滿一室。
就連平時聞著酒味都暈的熊黛玲,也大讚道:“真是好酒咧!”
趙東以前也喝過兩三回茅台,但沒有見過這麼濃鬱酒香的茅台,好奇的接過酒瓶子看起來,跟普通茅台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問熊文斌:“熊廠長,你見過這種茅台不?”
熊文斌看了酒瓶子一眼,沒有伸手接過來看,搖了搖頭,說道:“倒是少見。”
“也是陳市長上回去燕京,帶回的幾瓶特供酒;陳市長在戒酒,讓我幫他藏著,我給偷喝了兩瓶,沒想到……”沈淮說到這裏,忍不住有些傷感,說起來陳銘德對他真不能算差。
熊文斌他們對陳銘德的猝逝,沒有什麼感覺,但看在好酒的份上,也都跟著沉默一下。
沈淮又問趙東:“對了,趙科長,孫海文妹妹的事情,後來市鋼廠有了結果沒有?”
在過去四天時間裏,他又偷偷去了一趟梅溪鎮看望小黎,隻是遠遠看著妹妹無恙,就返回市裏,倒沒有借口去問墜亡事故的處理情況。
陳銘德要是還活著,能直接責成市鋼廠給予相應的賠償。如今陳銘德因病猝逝,沈淮心想葛永秋與他舅子大概滿心找自己報仇血恥吧,墜亡事故的調查自然就不了了之。
“也虧沈秘書你那天將調查結論給否了,後來熊廠長也幫著說了話,鋼廠同意支付小黎一直到工作之前的生活費跟學費……”趙東說道。
壓根兒就不差那點錢,所謂的生活費,每月也就一兩百,沈淮更擔心小黎跟堂嫂陳丹性子倔,為賠償的事跟市鋼廠糾纏下來,反而會吃虧。
聽到事情經熊文斌插手,已經得到圓滿解決,沈淮也就放下心來,說道:“這樣就好……”倒沒有立場向熊文斌表示感謝。
“真不如將小黎接到這裏來住,”白素梅想到小姑娘孤零零的一個人留在梅溪鎮,說著話就抹眼淚,“黛玲讀大學了就不會時常回來,就當多養了一個女兒……”
“胡說什麼,小黎在梅溪鎮還有叔伯,犯得著你去當人家媽?”熊文斌衝老伴頂了一句,皺著眉頭想了想,跟趙東說道,“你啥時候去看小黎,就問她要不要來市裏上學。這樣平時就可以住宿學校,周末什麼的,可以回梅溪,也可以住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