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的是他的名字，但是她在顫抖，她在害怕。
“我在……”他的聲音裏少了往日的戲謔，似乎滿是擔憂。
“我好害怕。”她真的瘋了，竟然將自己最為懦弱的一麵暴露在他的麵前。
“我知道，我去陪你好嗎？隻要你說好，我這就開車過去。”
此時此刻，她竟然相信蘇元沁一定做得到。
“不好。”她的鼻尖傳來一陣酸澀，她雖然極其害怕，但是殘存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嗬，前一刻還是一個企圖讓歐東辰從天堂跌落地獄的陰毒女人，怎麼現在就變成一隻小貓了？”他在笑，但並非嘲笑，他隻是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也不想的。”每個人總是在自己最為脆弱的時候將最為真實的自己暴露，她從小就是一個乖乖女，一個心思單純，善良無害的女人，可是血海深仇讓她變得麵目可憎。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怎麼樣？”蘇元沁的聲音變得認真起來。
她沉默了片刻，以前她害怕打雷的時候，父親總是抱著她給她講故事。
她隻是呆呆的對著手機點了點頭。
蘇元沁仿佛看到她的反應一般，竟然煞有介事的講起了故事，是三隻小豬的故事，他甚至講的繪聲繪色，仿佛講了很多遍。
暮芷夕忽然破涕為笑，很難想象一個平日裏在下屬麵前不言苟笑的冰塊，竟然還能繪聲繪色的在她麵前講寓言故事。
“你笑什麼？”
“喔，沒什麼，平時見你對文生冷冰冰的，以為你不會這樣做這些事情。”她如是說道。
“可是，我對你從來沒有冷冰冰的，不是麼？”他的聲音裏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戲謔。
是啊，他每次見到她似乎都有些怪異，像是一個獵人看到了自己久違的獵物，暮芷夕幾乎被自己的想法嚇到。
“暮芷夕？你還在嗎？喂……”他似乎有些焦灼。
暮芷夕將縈繞在心頭的那個問題說了出來：“蘇元沁，我們以前是不是真的見過？”
那邊是長久的沉默。
“暮芷夕，我們……上輩子大概已經打過照麵了，所以這輩子就這樣撞在了一起。”蘇元沁抬眸看向一張泛黃的照片，有些人隻需看一眼就足以記住一輩子。
聽到蘇元沁又開始不正常，暮芷夕忙道：“你如果再這樣占我便宜，我真的掛了。”
“你不害怕了？”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愉悅。
被他這樣一亂，自己心中的怯意果然消散了許多，隨之襲上心頭的便是困意。
“蘇元沁，我困了。”她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疲憊的沙啞，聽上去竟然像是撒嬌。
“那……”那句晚安還沒有說出口，電話已經被掛掉。
蘇元沁走到窗前，任憑夜風夾雜著冷雨拍打在他的臉上，他的眸子裏帶著一股勢在必得的狠厲與執拗。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從來就沒有失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