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那天晚上,我和江敏依然像上一次那樣不眠不休,我們都在盡情地一次次向對方索取。我心裏在想:或許她內心裏麵的想法和我是一樣的,我們都不知道我們的下一次會是在什麼時候,甚至還有沒有下一次都很難說。
她的身體是如此的美麗,讓我是如此地貪戀於她而不能自拔。她的每一寸肌膚都是那麼的絲滑,白皙得近乎於透明,而她對我的包裹又是那麼的緊致,我和她的每一下歡愛的動作都會讓我的靈魂歡愉到極致,同時又是那麼能幹真切地感受到她的真實存在。
我發現自己開始迷戀起她來,或許更多的是在迷戀著她的身體。
我感覺得到,她也是很喜歡我的,她也很喜歡我給她乳房這種歡愉的感受。我在她身體上的每一次衝撞都能夠激發起她發自靈魂深處的呻吟,她的呻吟聲如同在歌唱一般的美妙動聽,從而也激發起我對她更大的、更多的奢求與施與。
每一次我們在結束後她都會像小鳥依然般地來到我的懷裏,然後像溫順的小貓一樣蜷縮於我懷抱之內,我的手上是她細膩肌膚給我的無盡美好的感受,我的鼻息下是她頭發的幽香……休息近一小時後她就會悠悠地醒來,然後又一次向我索要。
一直到窗外漸漸地露出一絲亮光,我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應該離開了,因為我和丹丹約好了,我和她約好了今天我們三個人一起去靈山寺。
我的內心中充滿著惶恐,還有矛盾。
我惶恐的是非常擔心今天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會露出破綻,或者是江敏會。江敏告訴過我說,這次我們去靈山寺的事情其實是丹丹依然在懷疑我和她的關係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想法。而我是知道的,丹丹很敏感,她的敏感甚至不會放過我和江敏的任何一次異樣的眼神。
與我的惶恐相比,我發現自己現在的內心裏麵更多的是矛盾,而我的這種矛盾就是我發現自己在開始選擇——
林傑,如今你真正喜歡的究竟是江敏呢還是丹丹?
不過後來我還是選擇了離開,在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
當時我離開江敏的時候,她正在我的臂彎裏麵沉睡,她白皙如玉般的一隻胳膊就在我的胸膛上,我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才去輕輕拿開了她的那隻美好而漂亮的胳膊,然後將自己在她頭下的手輕輕地抽了出來。
江敏給我洗過的衣服已經幹了,穿上後我站在床邊俯身朝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她美麗的臉龐正在沉睡,臉上還帶有我們昨夜一次次歡愛後殘留的紅暈。我不忍離去,但是卻在心裏告訴自己必須要離去。
我準備離開,而這時候我忽然發現她的嘴角微微地朝朝上方動了一下,我眼前的她美麗的麵容上展現出來的是一個淡淡的笑臉。是的,她在笑,她在睡夢中笑。她的這個笑是那麼的自然。江敏,你夢見了什麼?你夢見了誰?
我還是選擇了離開,快速地離開,因為我非常地擔心自己會因為她的美麗和自己的心軟而不忍離去。
不過在此時,我知道了自己的選擇,或者說是我在猶豫中的這種選擇稍稍地偏向了丹丹。
因為我似乎明白了一點:自己固然是從內心深處在喜歡著江敏,但是“愛”這個字眼用在丹丹的身上似乎更準確、更合適。
隻有我自己知道,江敏曾經是王強的女人,這樣一種概念在我的內心深處已經打下了烙印,而我的丹丹,她卻是那麼的純潔。
我是男人,這就是男人。在一個男人內心的法則裏麵就是如此:我們追求的是對方的純潔,而永遠會忽略自己本身的背叛。
我知道,自己在害怕那個已經深深印刻在內心深處的那個烙印,也許我可以將那個烙印隱藏在自己的靈魂深處一輩子,但那僅僅隻是也許,因為我不知道有一天自己是否會不自禁地把它提取出來。
我不知道,真的不能完全確定。有一點我心裏十分清楚:一個人內心深處的陰霾一旦因為某件事情,或者是在某種情況下被放大之後,它就會徹底地左右自己的一切,無論是自己的乳房還是靈魂。
江敏……她的美麗固然讓我如今如癡如醉般的迷戀,但是我卻不得不問自己一個問題:林傑,你愛她嗎?
我無法回答自己,因為我發現自己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如果把這個問題換成是:林傑,你喜歡她嗎?而我的內心裏麵即刻就有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與此同時,我又開始問自己另外的一個問題:林傑,你愛丹丹嗎?隨即,我的內心裏麵就直接地冒出了一個回答:是的,我愛她,是真正地在愛著她。
可是,隨即另外的一個問題就猛然地從腦海裏麵冒了出來:那麼,你為什麼要背叛她?
我再一次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但是內心裏麵卻驟然地湧出了一種痛苦,一種悔恨的痛苦。
我來到了大街上,此時的馬路上已經開始有了行人,車輛也慢慢多了起來。在這座城市裏麵,總有那麼多不得不早起的人,包括我自己。
昨夜的大風之後,我發現馬路邊有好幾棵行道樹已經被風吹倒在地,還有一麵巨大的廣告牌被從高樓上垮塌在了地上,看上去令人觸目驚心。此刻,我簡直難以想象自己昨天晚上為何有那麼的瘋狂,我竟然是那麼不顧一切地跑出了自己的宿舍,那麼瘋狂地在狂風怒號的大街上奔跑。而此時我才忽然地意識到:昨天晚上那時候的自己根本就不曾去想過會不會有危險的事情!
為什麼,為什麼那時候的自己會那樣?難道我對江敏的感情並不僅僅隻是停留在喜歡這兩個字上?難道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她而不自知?
不,不是的,這不是愛,僅僅是同情,是擔心,或者就是我真的在喜歡著她,所以才那麼地在乎她的安危。
還有就是,她是我想盡一切辦法才從那種境地之中救出來的人,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再次去麵臨危險呢?
應該是這樣。隻能是這樣。我在心裏對自己說。
不能再這樣了,林傑,你必須要對她的美麗有著免疫力。必須!我又在心裏如此地惡狠狠地對自己說道。
現在我才明白,丹丹曾經的那種擔憂並不是她莫名其妙多心的結果,或許她早就意識到了江敏的美麗會讓意誌薄弱的我難以抵禦。
而且,如今的她還在依然懷疑之中。
回到寢室後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洗澡,然後換下江敏給我洗過的這套衣褲再次去清洗一次,因為我不想讓自己的身體上殘留下任何江敏的氣息。此外,我還細心地刷了一次牙。
而當我回到寢室之後才忽然想起昨天夜裏我居然忘記了把自己的挎包帶出寢室。我忽然想起來了,那時候自己的腦子裏麵隻有江敏,隻有對她可能正遭遇某種危險的想象,於是我就那樣不顧一切地衝出了自己的寢室,衝進到了宿舍外邊的狂風怒號之中,然後就是一路狂奔。
而此時,當我洗完澡、洗完衣服回來之後才發現正在床上放著的這個挎包,我急忙去打開它,頓時驚喜地發現裏麵的鈔票依然靜靜地躺在那裏。
我頓時就明白了,在我的內心深處永遠都有一種東西比金錢更重要。而此時,我不得不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假如昨天夜裏電話的那頭是丹丹的話,你也會那樣去做嗎?也會像那樣義無反顧、不顧一切嗎?
會的,肯定會的!我毫不猶豫地回答自己說。
隨後我去到飯堂吃早餐。
我感到很餓,而且疲憊。此刻我的想法就是盡快吃完早餐後回到寢室裏麵休息一會兒,等丹丹到來之後我們再一起去靈山寺。
可是讓我想不到的是,當我早餐吃到一半的時候,丹丹竟然來了。我詫異地看著她,“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她有些氣喘籲籲的樣子,“我去你的寢室找你,發現你不在,估計你可能到這裏來吃早餐了。你果然在這裏。你幹嘛這麼早就起床了?”
我急忙地道:“每天都是這時候起床呢,習慣了。你吃飯了沒有?還沒有吃的話我馬上去給你打。”
其實,此刻我心裏似乎已經明白了:她這麼早來找我肯定是心裏對我不大放心,這其實也是一種偵查。我不禁在心裏歎息與惶恐:她真的是太敏感了,她的這種敏感讓人感到害怕。
她回答我說:“沒有呢。我就是擔心你今天睡懶覺,所以特地跑來叫你起床。還有就是,我想和你一起吃早餐。我自己去買,你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我笑著說道:“你喜歡吃什麼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我去給你買就是。”
她看著我笑,“林傑,你真好。”
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純淨與美麗。我去了,心裏是無盡的慚愧與悔恨。
我們一邊閑聊著一邊早餐,隨後她挽著我的胳膊一起朝我的寢室裏麵走去。中途的時候她到我的頭發上嗅了一下,“林傑,你一大早就起來洗澡了?你們當醫生的都有這樣的習慣嗎?”
我在心裏怔了一下,緊張了一下,即刻就去到她耳邊低聲地回答道:“昨天晚上我夢遺了。夢見和你……”
她一下子就放開了我的胳膊,隨即滿臉通紅地來看著我,“林傑,你好討厭!怎麼這麼齷齪?”
我急忙尷尬地對她說道:“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好不好?我忽然想起了一個詞來,水滿則溢。丹丹,這怎麼能叫齷齪呢?在我正常的生理反應下,我想到的是你,這有什麼不對?”
她不住在我身旁跺腳,而且滿臉都是通紅著的,“我不和你說了,和你們當醫生的說這種事情,我怎麼會說得過你?”
我禁不住就笑了,而此時我的心裏卻在暗呼著“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