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梁遠、郭建陪同萊恩福蒂斯到這裏玩了一趟,梁遠卻是總喜歡有事沒事過來玩兩把,但陪同萊恩福蒂斯過來,感覺就比較奇怪了,我已經將監控視頻發給周姐了,曹先生你也有看到吧?”
曹沫現在回到德古拉摩,也會先到拉娜德雷海灘賭場來玩兩把。
卻不是他嗜賭,主要還是在這裏能廣泛接觸到在德古拉摩、在西非闖蕩的華人華商。
他喜歡坐在寬敞的大廳裏。
賭場大廳裏,即便很少有人夠資格或者有足夠自信跑過來跟他打招呼,但如今在德古拉摩,幾乎沒有哪個華人華商不認得他,也很難不注意到坐在賭場大廳裏的他。
如此一來,諸多人眼神裏所斂藏的種種微妙情緒,他都能非常直覺的感受得到。
倘若在德古拉摩或其他地方正在醞釀著什麼對他不利,而賭客中又有人知情的事,眼神裏流露出來的傾向懷情緒,就會給他預警。
他現在要是有機會也特別想跟梁遠、郭建乃至萊恩福蒂斯或埃文思基金會其他高層麵對麵的接觸——他真的不是為了耀武揚威!
他之前所以能提前警覺到萊恩福蒂斯與埃文思基金會以及他們跟賽維義家族的惡意跟陰謀,白了就是與阿溫娜的見麵,直覺帶給他太多的信息了。
梁遠、萊恩福蒂斯上次光顧拉娜德雷海灘賭場的監控視頻,曹沫在開普墩轉機時就看過周晗給他發的郵件,還是高清版的,但僅僅看視頻畫麵,主要還考驗細致敏銳的觀察能力,卻沒有什麼特別的直覺體驗了。
當然,即便近乎心靈感應的直覺這次沒能發揮作用,也不意味著曹沫就束手無策了。
除了嚴誌成這邊,楊嘯鋒為了避開梁遠暗線的監視,近一年來隻要有時間,他都會親自盯住梁遠的一舉一動,有什麼最新的情況都會及時知會到周晗那裏。
當然,楊嘯鋒的手下,包括梁遠安插的暗線老酒都知道他對梁遠的恨有多深,也會派人保持日常的監控就是了,但通過這種手段偵察到的梁遠的舉動,是梁遠故意偽飾過的,甚至還有老酒故意摻雜的假消息在裏麵。
不過,這些消息也具有反麵參考價值。
而塔布曼安全顧問公司更有一個組專門負責搜集西海鋼鐵及埃文思基金會的各種信息,諸多信息綜合到一起,曹沫基本上能確定,梁遠覺得跟韓少榮、餘晉傑的合作,不能給他帶來足夠的安全感,他想投入埃文思基金會的懷抱了。
而這並不叫人意外。
餘晉傑、韓少榮搞風險隔離,卡特羅鋼鐵廠的運營團隊差點集體都跟著張朝陽投入悅的懷抱。
雖餘晉傑、韓少榮對卡特羅鋼鐵廠的運營團隊大加安撫,但梁遠所要承擔的風險並沒有得到改善,甚至還因為悅隨時會在貝寧科托努啟動新鋼鐵廠的建設而倍增。
勃索-卡特羅鋼鐵廠項目一旦做失敗,梁遠是沒有退路的。
甚至雙方在幾內亞灣鋼鐵市場競爭到最激烈時,餘晉傑、韓少榮還可以隨時選擇止損,甚至在梁遠的眼裏,韓少榮、餘晉傑這時候搞風險隔離,就是為了某一能及時止損,但梁遠有選擇嗎?
梁遠選擇埃文思基金會,畢竟埃文思基金會在非洲紮根極深,一旦埃文思基金會將勃索-卡特羅鋼鐵廠項目的主導權抓到手裏,即便在跟悅的競爭中一時受挫,也絕對不可能輕易退去。
在這時候埃文思基金會顯然是比韓少榮更好的投靠對象。
而梁遠投靠的籌碼,應該就是幫埃文思基金會拿到勃索-卡特羅鋼鐵廠項目的主導權乃至控股權吧?
要是這些推測就是事實,真他媽是個好消息啊!
曹沫都想讓侍應生開一瓶紅瓶過來,與牌桌上的賭友分享心裏的快樂!
曹沫很穩的打了幾圈德州,看時間差不多了,跟一旁作陪的嚴誌成道:“將這些籌碼寄存在賭場,我下次再回玩……”
“我送曹先生回酒店。”嚴誌成道。
“嚴爺如今在德古拉摩又是響當當的人物了,不用這麼客氣了,我溜著步回去就好。”曹沫就讓嚴誌成送到賭場大門口,他就在保鏢的陪同下往賭場南側的椰林徑走去。
嚴誌成看著曹沫的背影消逝在椰林裏,便往賭場裏走去,嚴明看左右沒其他人,緊跟兩步過去,在身後問道:“我們賭場在悅到底是個什麼地位,曹先生還是不願意給一個明確的法?”
“為什麼一定要有明確的法?就憑著以往的那份救命之情,就憑著曹先生能始終壓製住奧本海默父子,我們偶爾幫忙做點事情,還能不受約束,有什麼不高興的?”嚴誌成看了一眼嚴明,道,“你要是想在別的地方有發展,還是要從賭場脫離出去——賭場始終不是正途。到時候你要是還想加入悅,曹先生或許才不會拒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