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苒苒點頭,“嗯。”

她本來還不太理解,現在理解了。

帳篷手裏握著的這張王牌,不僅僅於別人來說是王牌,就連這位張小姐自己,也覺得自己是王牌,所以才會這樣的肆無忌憚。

夏苒苒回到帳篷裏,她想了一個法子。

這件事情,必須要在霍景深去到紅葉莊園之前完成,否則的話,就像是霍景深說的,這就是一場鴻門宴,他也必須要單刀赴會。

她給霍政科說了自己的想法。

霍政科眼神中一閃而過驚詫。

“你說什麼?”

夏苒苒笑了一聲,“你很驚訝麼?”

“很驚訝,”霍政科反問,“你告訴我這些,難道你不怕我將這件事情告訴霍景深麼?”

“你不會。”

“我為什麼不會?”霍政科失笑問道。

“因為你一旦是告訴了霍景深,你就一點機會都沒了。”

夏苒苒的語調平緩,聲音波瀾不驚。

霍政科聽著著話,心中突突的跳了一下。

他看著夏苒苒一雙透徹透亮的眼睛,心裏才知道,原來,夏苒苒一直都是最清醒的那個人,她一直都知道他的目的。

可是即便是這樣……

霍政科搖了搖頭,“好,我幫你。”

就算是夏苒苒識破了他的目的就是她,那又能如何,男人追求女人不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麼?

夏苒苒說:“謝謝。”

她看著霍政科掀開了帳篷的簾子出去,去打電話,去布置,去幫她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恥。

她明明可以不找霍政科的,也明明可以完全回絕霍政科,離霍政科遠遠地。

可她現在不也正是因為知道了霍政科的心意,就利用這一點,來做有利於自己的事情麼?

縱然這樣有利於,也最終是為了霍景深。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變成了自己原來所不喜歡的模樣。

她覺得,人生的成長和成熟,就是在這樣的不斷變化中,褪去了自己的棱角,變成了曾經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當天晚上,是大年三十,要守夜到十二點。

如果是在本國內,就不會有這樣濃濃的思鄉之情,也不會非要守夜到十二點。

可是現在不一樣,越是遠離家鄉,就會越是想要去遵循家鄉的一些約定俗成的習慣。

這一夜,帳篷中,除了有些小孩子熬不住,先去帳篷中入睡了,別的人都在帳篷外麵,披著被子,看著天空。

一直到十二點的時候,霍政科讓人去放了煙花。

這是花了不少精力買來的,就是為了圖個喜慶,昭示著新一年的好兆頭,紅紅火火。

霍景深坐在輪椅上,抬頭看著墨藍色天空中綻開的大片火樹銀花。

如果不是今天臨時改了和張朋的約見時間的話,他恐怕也就隻能從遠方看一眼這裏了。

霍景深抿了抿唇,朝著另一側看過去。

距離醫療隊的帳篷有點遠,他一眼看過去,沒有看到夏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