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環玉本來在玩麻將，這時候忙著喊麻友們：“不打了，不打了，我兒媳婦來了，散了散了。”
幾個女人把秦慕陽和佟思月“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生一對”地好一陣誇獎，才告辭離去。
肖環玉又忙著喊保姆阿姨沏茶，洗水果，她親自捧出糖果放在果盤裏，不斷叫佟思月吃。
母親對佟思月毫不掩飾的熱情，讓秦慕陽很無語。
佟思月的應對很得體，既不過份親熱，又不疏遠。
秦成澤聽見保姆阿姨報告後，也回到了樓上。
四個人圍著茶幾而坐，寒暄了幾句後，秦慕陽言歸正傳：“爸爸，那天您跟千塵她奶奶是怎麼說的？”
秦成澤說：“我從醫院到了她家，跟她說了你和她孫女兒的婚事，她開始不答應，說她們高攀不上，我保證不會讓她孫女兒受委屈，她才勉強同意了。”
“您十一點過離開的？”
“嗯。”
“您沒有在她家吃飯？”
楚奶奶熱情好客，她不會不留秦成澤吃午飯。
秦成澤回答：“她有留我吃飯，我覺得不方便，就到你的軍部去看了看。”
“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晚上，我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過了。”
秦慕陽轉頭看向肖環玉：“媽，您對千塵她奶奶說了什麼？”
“我？”肖環玉眨眨眼：“我哪有對她說什麼？你爸爸一個人去的，我又沒有去……”
“媽！”秦慕陽的嗓門突然抬高，眼神很可怕：“您知不知道，因為您，千塵和她奶奶失蹤了，我再也找不著她了！您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怎麼回事？”秦成澤看向肖環玉，眼神也嚴厲起來。
秦成澤知道兒子既然敢這麼質問他母親，就說明他有十足的證據證實肖環玉到過楚千塵奶奶家！
屋裏很安靜，這安靜的氣氛卻又十分詭異，佟思月情不自禁感到有些緊張，她覺得空氣中有濃濃的火藥味在漫延，她的心情很壓抑，但此刻她不方便說什麼。
如果現在換成是楚千塵坐在這裏，隻怕已經嚇得眼淚汪汪的了。
這是兩個當過兵的男人，兩個都是軍隊裏的高級軍官，他們在幾萬士兵麵前一站，隨隨便便掃一眼，全場會立刻鴉雀無聲。
這樣兩雙淩厲的眼睛同時投在一個人的臉上，那聲勢就更加駭人了。
肖環玉也慌了，秦成澤盡管平時不太管她，但在關鍵問題上，她還是有些怕他的，他是不怒則己，一怒必然會大動肝火！
“我……我就是叫她別讓她孫女兒跟你來往，我錯了嗎？我這還不是為你好？”肖環玉強辭奪理地說。
秦成澤嚴厲地盯著她：“你跟蹤我？”
“我沒有跟蹤你！”肖環玉說：“那天慕陽在醫院裏跟你說她家地址的時候，我在門外聽見了。”
“你去做什麼？嗯？”秦成澤更嚴厲。
“我就是叫她管住她孫女兒，別來纏我們慕陽，我說我兒子有女朋友了，是公安局局長的女兒，叫佟思月……”
佟思月很尷尬，她有點後悔自己跟來了。
秦慕陽沉聲說：“千塵的奶奶早就認識思月，思月跟我和千塵從小就在一起玩。”
“啊？你們從小就認識？”肖環玉先驚訝地睜大眼睛，隨後又眉開眼笑：“那更好啊，原來你們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怪不得慕陽喜歡小月，不喜歡佳玉……”
“媽！”秦慕陽打斷她：“您還說了什麼？”
“我沒說別的什麼啊，就說了這幾句。
秦慕陽忍不住冷笑：“媽，我對千塵的奶奶，比對您更了解，因為我在他們身邊生活了整整十二年！”
四歲被人口販子拐賣到周家，他就認識了鄰居楚奶奶，一直到他十六歲離開D市，他在楚奶奶身邊的的確確生活了十二年，和楚千塵在一起呆了六年。
雖然他回到父母身邊有十四年了，但聚少離多，十四年跟父母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不到半年，這自然沒有跟楚奶奶在一起的時間長了。
肖環玉氣道：“你還好意思說，我是你媽……”
秦慕陽打斷她：“千塵的奶奶不是小心眼的人，她很大度，不可能因為你這樣兩句話，就氣得逼千塵跟我分手！您知不知道，千塵的奶奶被您氣哭了，千塵也哭了很久……”
他的喉嚨硬了，想起千塵眼淚汪汪的眼睛，想起她泣不成聲的悲傷，他的心就揪緊了又揪緊。
“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秦成澤一掌拍在茶幾上，砰地一聲巨響，佟思月和肖環玉都嚇了一跳。
秦慕陽立刻想起他那一次發怒拍桌子，楚千塵拿手擋在下麵，他差點把她的手拍斷的事情，想起她哭著說：“你別傷害你自己。”他的心裏更加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