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以前就跟阿爺說明過心跡,無意爭家主之位,呂宋是十一郎的,我不會他的。”
“我也是為呂宋為秦家甚至是為大唐未來的著想。”
秦俊卻道,“阿爺今年八十五了,我呢也六十九了,明年就七十了,說起身體強健,我還不如阿爺呢,當年征討南洋諸島,後來又遠鎮西域,我打了幾十年仗,受過的傷也不少,如今年紀大了,身體是越來越差了。”
“阿爺又如何能把呂宋交給我呢?”
“十一郎雖才五十五,可身體還不如你,你看他那肥胖的樣,走幾步路都喘。”秦俞似乎有從太平公主那裏遺傳過來的皇族李氏的一些家族病,不僅有心腦血管方麵的一些問題,甚至有糖尿病的危險,已經是三高了。
秦琅現在對嫡長子確實很不滿意,既不如秦俊優秀,甚至自己的身體也控製不好,秦俞這些年似乎放棄了上進的想法,甚至放縱了自己的欲望。
貪吃縱欲。
秦琅已經越來越不放心把呂宋交給秦俞來繼承了。
可秦俊卻明確的拒絕了他的提議。
“阿爺,十一郎是嫡長子,就算他身體不好,可不也還有嫡長孫嗎?我隻是庶長子,還六十九了,宗族繼承是大事,不能亂來的,否則這壞頭一開,將來後患無窮。”
秦琅隻能歎息。
他現在是越來越能理解曆史上許多皇帝對繼承人的反複態度了,按宗法製度立嫡長子為儲,確實是最簡單的,但問題是嫡長子往往不是最優秀的,甚至是達不到皇帝繼承人標準的。
可廢嫡立庶,或廢長立幼,這又容易引發動蕩。
雖然都說要立長,可對於皇帝們來說,卻更想立賢,畢竟誰願意看到辛苦創建或是努力傳承的帝國,最後被無能的太子給垮掉呢。
“秦俞的嫡長子孝恭,論能力也比孝忠差多了。”
秦俊卻不得不提醒秦琅,“孝忠也隻是我的庶長子,我的嫡長子孝昌比他大哥可差遠了。”
秦俊的嫡長子秦孝昌比秦俞的嫡長子秦孝恭要強一點,但也強不了太多,秦琅孫輩中最優秀的還是秦孝忠,然後是秦孝安以及孝文、孝武幾個,但是這幾個,全都是庶出,甚至他們的父親,也都是秦琅的庶子。
這就是一個很尷尬的現實。
嫡子嫡孫們,似乎都能力平庸,庶子們反倒是打小拚博努力,就如秦琅七兄弟也是這種情況,嫡出的老五秦珣是兄弟中最沒本事的。
秦俊笑著勸解秦琅,“阿爺其實也不過過於憂慮了,呂宋到如今,隻要不是碰到那種特別昏庸的人當家,總能很好的傳承下去的。”
“就讓十一郎接位吧,他是嫡長子,他繼位才不會亂。”
秦琅還在猶豫。
“你說以後呂宋直接改成長子繼承製如何?”
秦俊卻搖頭,“那將來長子並不優秀,又怎麼辦?再改成選賢,但賢的標準可不好定義,到時必起內訌爭鬥,我以為呂宋有如今這格局架構,就算是秦俞和孝昌他們將來繼承,也不用過多擔憂的,畢竟還有內閣有騎士院有六曹的輔佐幫扶。”
秦琅一路沉默著回到了王宮。
第二天,一夜未眠,頂著黑眼圈和眼袋的秦琅召集了呂宋重要的家臣們,也召來了在舊金山的子孫們。
“我要一個重要的決定要宣布!”
“我將提前退位為太上王,十一郎秦俞將在明年正月初一,正式繼承大唐齊王、呂宋國王之世封,並奏請天子請襲南洋宣慰使、呂宋總督之世職!”
殿中,肥胖的秦十一郎秦俞十分驚訝的聽到這個消息,震驚的望向父親。
家臣們也很意外,秦琅的身體還這麼健康,就算八十五了,可他當家大家放心啊。
“這是決定,大家都開始做準備吧!”
昨天他確實很想改立秦俊為呂宋國王,甚至想親自立秦孝忠為呂宋王世子,但秦俊拒絕了,而且他勸說的話也很有道理,若呂宋廢長立賢,以後隻怕就要內訌不斷,這個壞頭不能開。
秦俞秦孝恭父子能力一般,但也還能做守成之主,隻要安穩的發展,總比生內亂要好百倍。
宣布完決定後,秦琅也不想理會兒孫們以及家臣們了,直接回去補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