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很快去而複返,拿著剛寫好的信給秦琅過目。
“嗯,就按這個發出去吧。”秦琅看過信點頭,還不忘誇讚了幾句字不錯。“還有事?”
準備繼續給玉米拔草的秦琅,看秦曜並沒有離去之意,便問。
“曾祖,我想讓秦銳親自把信送去洛陽。”
秦銳是秦曜庶長子,當年秦孝忠十四歲就搞大了婢女的肚子,生下了秦曜。秦曜也沿續家族傳統,十五歲就生了長子秦銳。
八十四歲的秦琅,長子秦俊今年六十八,長孫秦孝忠今年五十一,曾孫秦曜今年三十六,玄孫秦銳今年二十一,來孫秦昶今年也六歲了。
秦琅都已經有了五世孫,六代同堂。
不過嫡次子秦倫也不過五十來歲,他今年還生下了老三十六,是呂宋秦家這支裏年紀最小的孫輩,但卻比六歲的秦昶高了三輩。秦昶得喊他曾叔祖。
秦昶要喊秦琅天祖,如果秦琅長壽些,再健在十來年,就有機會看到自己的七世孫,到時能榮升為烈祖,擁有晜孫。
“秦銳這小子最近在忙什麼?”
“剛從聯合艦隊回來,在家無所事事,吵著要我給他錢,讓他買一條自己的船,招募一支捕奴隊,要去南平大島捕島番,我想著讓他送信去洛陽,然後讓父親安排他在洛陽禁軍當幾年差,或者是直接送到西域去服幾年役,好好曆練一番。”
對於這個玄長孫,秦琅也還是比較了解的,雖說是庶出的,但畢竟是玄孫中最長的,肯定能得到更多關注,他出生時秦琅就親自抱在手裏,名字都是秦琅取的。
取名為銳,是希望他將來長大仍然充滿銳氣。
秦銳打小長的虎頭虎腦,喜歡打架,而且很彪悍,打輸了也從不哭,有股子狠勁。他在呂宋讀的小學和中學,後來十四五歲就通人事當了爹,秦琅便把他送到洛陽在國子監讀書。
國子監坐監三年,然後在羽林宮講武堂又呆了三年,兼北門長上軍官,去年秋才剛從洛陽回來,主動要求去南洋聯合艦隊,結果沒呆半年又回來了。
原因是在聯合艦隊毆打上官,具體詳情是秦銳在聯合艦隊一條船上當陸戰旅帥,然後他發現艦長不僅暗裏克扣兵餉,甚至還搞走私等不法行為,秦銳去艦隊是隱藏了自己秦家曾長孫身份的,但性子還是沒變,發現這些情況後,直指艦長不法,艦長與船上一些軍官就要搞他,然後秦銳直接帶著一些陸戰隊員和水手奪艦,毆打了艦長和他的心腹手下軍官,還控製了艦船,直接把他們押送到基地軍事法庭。
事情本來沒錯,但這種手段,有些太過激烈,反正聯合艦隊的提督,秦銳的一位叔祖就很頭疼,最後給秦銳放了個假,然後給侄子秦曜寫了封信,讓他把秦銳領走,不要再回聯合艦隊了。
“這小子,在哪還都是這樣啊。”秦琅也是苦笑不已,去年秦銳從洛陽回來,原因就是他毆打了羽林軍的同袍,對方是宮中楊貴妃的弟弟,起因不過是對方仗著貴戚身份,欺負羽林軍中家世差的羽林郎,秦銳看不慣,打抱不平,把那楊貴妃弟弟楊國忠揍了一頓。
事情倒也不大,畢竟楊貴妃雖得寵,可後宮裏的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這兩宮太後都是秦氏,連皇後都是秦氏,楊家能比的過秦家?
但畢竟秦銳行事也有些不合規矩,所以在京的秦銳叔祖、皇後祖父衛王秦倫便讓秦銳滾回呂宋了。
“這小子在洛陽呆了六年,惹了無數是非,雖說這小子不是在洛陽欺男霸女,也不是那種架鷹遛狗的紈絝子,可這種喜歡惹事生非的性子,是得好好改改了。這樣,我給你父親寫封信,等秦銳把信送到洛陽後,讓你父親把他踢到信度都護府的新揚州港,到那去當個旅帥,派到遊奕營去。”
秦曜有些擔憂,雖然秦銳這小子喜歡惹是生非,但這小子也確實還是比較厲害的,騎**通,甚至熟悉兵法,連秦琅都挺喜歡這小子。
“曾祖,新揚州會不會太遠了些,那裏離河中可是有些鞭長莫及啊。”
新揚州港,在信度河的入海口,這裏原來隻是一個小漁村,在秦俊鎮守河中時,吞並河中粟特諸國,還重新迫使吐火羅又成為大唐的羈縻府州,而在秦孝忠在河中鎮守時,雖然吐火羅的羈縻地位沒變。
但是西域唐軍卻在吐火羅地區,沿著絲路,以保護絲路貿易為名,修了許多驛站、烽堡,還派了巡邏唐軍,駐紮沿線。
一年年擴張,一直到越過開泊爾山口,沿著信度河修到了海邊,曾經的河口小漁村(卡拉奇),也成為朝廷在信度河流域重要的一個軍事要塞和港口,也成為了海上貿易的重要港。
朝廷甚至在那邊新建了一支海軍艦隊,分為波斯艦隊和信度艦隊,一支負責海上巡航,一支負責內河護衛。
信度河流域的大小十幾個小國,依然都還是罽賓的屬國,但是大唐也沿線建立了許多烽墩、城堡、要塞,甚至開辟了許多軍屯。又因為河中鎮在當地推出的許多很有吸引力的政策,吸引來了許多當地的貧困土人,成為各城堡、軍屯的城傍胡人,他們成為唐軍的佃戶,佃種唐軍的軍屯田,交的佃租並不高,甚至就算還要額外服每年二十天的免費勞役,以及在農閑時參加城傍土團的訓練,仍比他們過去的生存條件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