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宦官捧出一道旨意來。
“淮安王李神通、河間王李孝恭、襄邑王李神符····吳國公尉遲恭、翼國公秦琅、潞國公侯君集、宿國公程知節、樊國公段誌玄、襄武郡公劉師立等,”
“諸臣身居高位,然則言語失態,行為失儀,皆有對皇上不恭之罪,一並罷免所有官職,令歸家閉門思過!”
“淮安王諸子年幼,於國未立尺功勳,今又禦前失儀行為惡劣,俱貶降為縣侯。”
·······
皇帝對於鬥毆的兩夥人,都嚴厲處置,先是全部奪職回家反省,然後對李神通的八個被李淵封王的王子,這次借機全都貶為縣侯,連降四級。
好好的宴席不歡而散。
李道宗雖未被奪官貶爵,可現在還不知道那隻眼睛保不保的住。
秦琅也因此被免去了散騎常侍和鎮撫司丞的職事,翼國公、上柱國和金紫光祿大夫的爵勳階倒沒影響。
走出宮門,秦琅跟尉遲恭程咬金幾個相視一笑。
大家都有些笑容苦澀。
尉遲恭撓了撓頭,“他娘的,什麼事啊。”
秦琅拱手,“是侄牽連到尉遲叔叔了。”
老黑擺了擺手,“少來,老子早就看不慣淮安王那老貨了,當年他被劉黑闥圍困,還是老子親自率兵殺開重圍救他出來的呢,如今卻還總要在老子麵前擺譜,也配,呸。”
淮安王自詡宗室,八柱國之後,所以平時雖然被人私下稱為草包王,不懂打仗領兵,但他對於尉遲恭這類草根出身的將領卻很瞧不起,逮住機會總要貶損一番。
過去尉遲恭隻是秦王府將領,地位低,跟淮安王這樣的武德子寵臣當然沒法比,可現在尉遲恭都是功勳第一的新朝重臣了,李神通還敢來鄙視他,他當然就能忍了。
隻是沒料到這次鬥毆有些失控了。
尉遲恭代北打鐵的出身,不過人家在隋朝時已經從軍討賊積功受封五品了,後隨劉武周那也是大將,投了李世民後反倒又做回五品官,如今終於一朝翻身,本想吐氣揚眉的,誰料到遇這屁事呢。
“走了,這事跟你秦三郎沒啥關係。”尉遲恭擺擺手,大步回家去了。
段誌玄和侯君集、劉師立三個這次也被奪職,但大家倒不以為意,皇帝一時惱怒降罪,但要不了多久肯定還是能官複原職的,尤其是眼下突厥進犯這節骨眼上。
“三郎你也別自責,這事真不怪咱們,主要是那老貨挑事。咱們怕啥啊,水來土淹,兵來將擋,咱們可都是從龍功臣,有擁立之功,怕啥?”侯君集嘿嘿的笑道。
“走了!”
最後就剩下了程咬金和秦琅二人。
老程拍拍秦琅肩膀,“你子搞事的本事是一等一啊。”
“程叔,你可別亂,這也怨不得我啊。”
“反正啊,現在李神通肯定恨死你了,估計就算是李孝恭和李道宗也會記下這個梁子的,你你這家夥,如今都得罪了多少人了。”
“哎,咱也不是惹事的人啊,但也不怕事。”秦琅道。
“回家好好休息兩,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沒事了。”老程拍拍秦琅肩膀,“娘的,你子真能折騰,不過也確實有本事,起碼你程叔我折騰十幾年了,如今還不如你子呢。”
“程叔可別這樣,我這哪能跟你比啊,你現在可是右武衛大將軍呢!”
“我他娘的本品才從三品雲麾將軍呢!”老程耿耿於懷,比不過老兄弟秦瓊就算了,可現在連秦瓊的兒子都跟不上了。
“咱現在不都是奪官免職,歸家待罪嘛。”
“盼著李道宗別瞎吧,否則咱們幾個肯定也逃不過重罰,若隻是受點傷隻要不瞎,咱們就算能逃過此劫了。”
出宮門,秦琅與程咬金互相告別別,各回各家,各找各婆娘去。
騎馬走在街道之上,秦琅也發覺長安城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太一樣,本來今李世民登基大典,理應整個長安城都是喧鬧喜慶的,但事實現在有些冷清,街上都看不到多少人。
牽馬的李存孝告訴秦琅,“長安城戒嚴了,突厥遊騎屢屢出現在渭河北岸,如今整個京畿地區的百姓都知道突厥人要來了,現在各地官府都讓百姓攜帶家人、牲畜、糧食等遷入城池之中,許多百姓都奔著大城來,更有許多湧來長安,左右驍衛已經下令關閉長安九門,禁止外人入城。”
長安城北麵諸門是由北衙禁軍守衛的,除北麵諸門外,其餘三麵各開三門,因此有九門,皆由左右驍衛負責守衛。
左右驍衛都開始封鎖城門了,看來局勢確實已經十分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