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黃持刀上前,一刀斬下王君廓的首級,他手挽頭發高高舉起,向將士們展示。
四麵的兵士無不歡呼雷動。
秦琅卻覺得有些索然無味,真論本事他不是王君廓的對手,剛才不過是撿了個人頭罷了,王君廓早已經身負重傷,精疲力盡。
竇紅線望著那首級,失聲痛苦,這是大仇得報後喜悅的哭聲。
魏征擠到秦琅麵前,掃了眼王君廓的首級,“現在還不是歡呼的時候,王君廓雖除,可還有李瑗,請司丞立即率兵攻打都督府,擒拿反賊李瑗,早點平定幽州。”
秦琅點了點頭,錐刺一甩,沾染的血漬甩下,收回錐刺,他下令前往大都督府。
大唐武德九年,六月十七,幽州。
城中早已經亂成一團。
王君廓父子各率五百甲士先發製人,分攻蘇烈與王詵,不料王君廓反被秦琅誅殺,另一麵王詵被殺,李瑗親率衛隊趕到,與王永安殺做一團。
秦琅最先調城外兵馬入城,可稍後王君廓的心腹也引軍入城。
到處都是喊殺之聲,騎兵、步兵往來衝撞。
王永安趁斬殺王詵之勢,與老丈人李瑗大戰,王永安讓人用長矛高高舉起王詵首級,勸李瑗親兵。李瑗親兵以寡敵眾,根本不是幽州悍兵的對手,眼看王詵也被殺,便有許多人動搖潰散。
王永安趁勢率軍猛烈攻殺,李瑗大敗,被執。
“呸!”李瑗麵對著女婿的刀,惡狠狠的朝他麵上吐了口口水。
“老王八,找死!”
王永安早得了王君廓交待,一抓到李瑗就要馬上殺了他,絕不能讓他活著去長安受審,以免他的那些謀劃被捅出來。
“老東西,念你我翁婿一場,今就給你個全屍!”
王永安抽出一條備用弓弦,讓人按住李瑗手腳,然後親自動手勒死了李瑗。
看著李瑗雙眼上翻,舌頭吐露,死不瞑目的樣子,王永安隻是給了一個無情的嘲笑。
“走,隨我去監獄!”
去監獄放出崔敦禮,這是王君廓計劃的一環,殺了李瑗、王詵、蘇烈後,到時請出崔敦禮,借朝廷使者的身份來收拾幽州亂局。
大群幽州兵帶上李瑗屍體,王詵首級動身。
剛轉過一處街角,突然對麵無數箭支落下。
前排的幽州兵紛紛倒下。
王永安過於得意,騎著一匹極其雄俊的戰馬,身上的鎧甲還十分耀眼,一件鑲金銀甲加上腥紅披紅,盔頂還插支著極長的雉尾。
這身裝束讓所有伏擊的弓手們都知道這是個大人物,都把箭往他身上射。
王永安瞬間就被連人帶馬射成了刺蝟。
人為血人,馬為血馬。
程名振親自持槊殺出。
幾百幽州甲士瞬間倒下一大半,被程名振率洺州兵再一衝殺,於是潰不成軍。
秦琅現身,身後的阿黃提著王君廓的首級。
“跪地棄械者投降者,免死!”
王君廓王永安父子皆死,突襲中幸存下來的幽州軍校們一頭霧水,他們本以為埋伏者是李瑗的人,誰知卻是鎮撫司丞秦琅和洺州都督程名振。
銀麵韋陀秦勇手中盤龍棍猛的一甩,將一名愣在那的軍校砸的腦漿迸裂。
“頑抗者死,投降者活!”
終於,有人把兵器扔到了地上,老實的趴在地上請降。
一名幽州兵趴在地上,對著旁邊同樣趴下來的同伴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啊,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大將軍帶隊去突襲蘇烈反被斬殺?這程名振不是早被蘇烈殺死了嗎?
今日,到底誰是貓誰是鼠?
林三和劉九一人提著王永安的首級,一個提著王詵的首級過來。
“王詵被王永安斬了,李瑗被王永安勒死,現在王永安又被誅殺,這真是亂成一團糟!”
秦琅看著一個又一個首級。
螳螂捕蟬,卻沒料到黃雀在後。
現在首要的人物都被殺死了,需要的就是迅速平定亂局。
“咱們需要個法!”
秦琅對魏征道。
魏征點頭,確實需要定個性,今日這幽州之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李瑗和王君廓、王詵一起造反,可為何又會發生內訌火並?
總得統一口徑,及時宣告,而且也得向朝廷上報的。
“王君廓和李瑗內訌?”魏征問。
秦琅在腦子裏迅速過了一遍,覺得簡單的內訌不合理,難以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