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現在王君廓都是堂堂左領軍大將軍、彭國公,若沒有他造反的真憑實據,擅自誅殺這等級別的大將,事後朝廷追查,秦琅也無法交待的。
至於沒選擇隔岸觀火,則是擔心王君廓出手後誤傷了自己的人馬。
·······
王君廓正在披甲。
夜宴在即,他卻在披甲配劍。
一隊隊親軍也在披甲。
一名親兵把一封信呈上。
王君廓疑惑的接過打開,看了幾眼後,已經目露精光。
“阿爺?”
“想不到居然有人來搶功勞了,老子辛苦種樹,別人卻來摘桃子。”
“誰?”
王君廓把信遞給兒子,“秦瓊那個婢生庶子。”
“秦三兒?他來幽州了?”
王君廓眼睛眯起。
這種時候,身為鎮撫司丞的秦琅來到了幽州,還是秘密前來的,無疑就透露著很多信息。
之前崔敦禮已經來幽州宣過旨了。
思來想去,他覺得秦琅就是來搶功摘桃子的。
他辛苦的唆使李瑗造反,這果子催的熟熟的,秦琅直接就伸手了。信裏倒的好聽,共同平亂。
“憑什麼?”王永安問。
是啊,憑什麼?就憑他是秦叔寶的兒子,憑他尚了長樂郡主?
一個才十六歲的崽子,也要跟他平起平坐?
老子十幾年征戰,才打下這份功勳,得了這爵位官職,真正百戰得上柱國,當年還是帶著幾萬人馬投的唐,才有上柱國之勳。可他秦三兒,就因為抱了新太子的大腿,就授上柱國?
現在王君廓不僅惱秦琅來搶功,他還擔憂起來,秦琅什麼時候潛入的幽州,他是不是還知道更多?
他知不知道李瑗謀反是自己唆使呢?
如果這事泄露出去,那他最終不但無功,還將是死罪。
一念及此,王君廓不由的露出了凶惡的目光。
“阿爺?”
“去告訴弟兄們,更改目標,兵分兩路,除一路按既定計劃去誅王詵外,分出一部人馬來隨我去殺秦琅!”
王永安大驚。
“阿爺?”
“一不做二不休。”王君廓奪過兒子手裏的信,將信放在火上燒成燼,“我們去誅殺竇建德餘孽蘇烈、竇紅線,我們也不知道堂堂翼國公居然混在餘孽之中啊。”
殺了秦琅,就沒有人跟自己搶功了,也不用再擔心自己的謀反泄露。
夜幕尚未降臨,西邊尚餘一線日光。
王君廓府中數百甲士湧出,兵分兩路。
一路直接殺向北燕州刺史王詵府第,一路由王君廓親自帶隊直奔向城東蘇烈落腳的大宅。
秦琅在等王君廓的回複,可左等右等不來。
最終等來的是林三急報王君廓府中殺出兩隊甲士,一路向城北王詵府,一路向城東自己這來。
“多少甲士?”
“起碼五百,王君廓親自帶隊,我看到他披甲持刀騎馬帶隊。”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看來,王君廓想把我也給殺了。”秦琅得出結論。
魏征震驚。
“不可能,你既然已經向他送信,表明了身份,王君廓豈敢?除非他真的是已經鐵了心跟李瑗謀反了!”
正常人確實不可能這樣做,可王君廓就這樣做了。
秦琅不認為王君廓真跟李瑗反了,他認定王君廓隻是想把他殺了而已,至於為什麼,是不想跟他分功,還是怕他知道了什麼,他還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王君廓這種無賴狠人,真的是什麼事都幹的出來。
他能唆使親家公造反,自然也不會介意誤殺一個秦懷良。
“怎麼辦?”魏征問,這個書生也有點慌了,誰能料到王君廓如此不按情理出手呢。
秦琅卻隻是微微一笑。
“這有何懼,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告訴弟兄們,準備幹活了。今日,誰敢闖進這宅子,但殺無赦!”
這宅子裏有二百人馬,有洺州府兵,也有蘇烈、竇紅線舊部,更有秦琅鎮撫司的人馬,還有秦家的家兵部曲。
真要拚命,誰怕誰。
“你馬上去找王利涉,就王君廓反了,他要把王詵、蘇烈等一起殺了,然後殺了大王向朝廷請功,請他稟報大王立即打開城門,引我們城外的兵馬進來平亂!”秦琅對魏征交待了一個任務。
“今晚,就讓他亂個透!”
“來人,為本司丞披甲!”
秦勇、秦用、劉九、林三、蘇烈、竇紅線\程名振等各領手下分守宅門、院牆,嚴陣以待!
“見反賊王君廓,立殺無赦,有得王君廓首級者,賞黃金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