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長安城,剛剛醒來。
武候們在街上騎馬通傳開門的命令,巡夜的武候巡騎還沒下值。
城門剛剛隻打開了一條縫,街角的武候們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在等著換班的同袍到來。
街上行人稀少,空曠冷清。
永達坊內街上,突然就湧出數百執槍帶刀騎馬佩箭的人馬來,呼啦啦的一大群,坊門前的坊丁、武候都嚇了一大跳。
魏昶騎馬奔上前,亮出腰牌。
“長安縣衙辦差!”
門口的坊正、坊丁和武候都不知所措,他們想要關門,可看到那明恍恍的刀槍,最終隻得麵色發白的退到一邊讓路。
秦琅也沒有為難這些人,隻是讓劉九他們奪下他們手裏的刀槍,然後把他們綁起來扔在那裏。
時間緊迫,沒有必要在這裏耽誤。
出了永達坊坊門,秦琅一行直接向西奔長壽坊長安縣衙而去。
經過永安坊角時,街鋪武候隊正老張剛帶人接班,就看到秦琅帶著一群熟悉的人過來。
老張咽了咽口水。
“張老哥!”秦琅笑著上前打招呼。
張隊頭不安的問,“你們這是?”
“堪亂討逆,張隊頭且隨某一起建功立業!”
“堪什麼亂討什麼逆?”
“太子齊王謀逆,率兵攻打皇宮,我等奉策上將、尚書令、雍州牧、十二衛大將軍秦王之令討逆平亂,張隊頭還不速速奉教同往!”
張隊頭隻感覺嘴中發苦,想不到居然攤上這事了,太子謀亂?這怎麼可能呢。可看到麵帶微笑的秦琅,還有他身後那無數對準了他們的刀槍弓箭,老張卻別無選擇。
“秦縣尉,某職責在此,不敢擅離。”他隻得道。
“討逆平亂乃是第一緊要之事!”秦琅表情嚴肅的盯著張隊頭。
張隊頭回頭看了看同樣麵如死灰的身後街鋪手下,他們總共二十人,對麵卻是數百人。
“老張,我是看在之前的關係上,才好心給你們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可莫錯失。”
老張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了,要麼跟著秦琅一起,要麼就要被他們砍了。
“多謝三郎提攜!”老張最後隻得苦笑一聲,然後招呼手下兄弟們一起加入,或許是因為之前一起跟著秦三郎在永康坊裏喝過酒,沒有人反抗不從。
隊伍繼續前行。
幸運的是,一路上居然沒有碰到巡城的武候巡騎。
一直來到了長安縣衙前,許敬宗本來不想加入,可秦琅直接請他同行,他最終隻得無奈的騎上馬。
秦琅派人搬空了長安縣衙甲仗庫裏的武器,雖然不多,但也還是獲得了不少弓弩長矛大盾,還得了上百套甲胄,算是大漲士氣。
在縣衙也頭一次遇到了反抗,一些忠於太子的官吏們帶頭反抗,但是他們哪是有備而來的秦琅等人對手,一通刀砍棍砸便都倒下了。
那些死囚、遊俠們動起手來極黑,或許是被官府壓製的久了,這會個個如出牢的猛虎。
若不是秦琅及時製止,隻怕這些人就要暴走,直接開始打砸搶燒了。
秦琅記得自己的計劃和目的,得趕去玄武門外,而不是在這裏無謂的打砸搶燒。
走出長壽坊,結果迎頭就碰上了大隊的右武候巡騎。
約摸百騎,數量雖不多,可這些右武候巡騎,卻個個都是全副武裝,裝備精良,明光甲、戰馬、角弓、長矛、橫刀。
百騎在街上一排,帶來極大的威懾。
有些囚犯甚至已經有些畏懼的後退。
劉九策馬上前,金背大刀一揮,那個囚犯的人頭已經飛上了。
“敢有後退者,死!”劉九大吼一聲,頓時無人敢再後退。
秦用這時更是直接摘下了八棱銅錘,直接就策馬前衝。
二十騎秦府家丁,這個時候也都是緊隨其後,直撲向前。
林三帶著一群邊塞遊俠,也不甘示弱。
“兄弟們,衝!”
秦琅這邊有馬者不足百,可他們衝起來的氣勢絲毫不弱。
劉九與魏昶等則在後麵鼓動,大群不良人、囚犯也舞動著刀槍向前,氣勢十足。
秦琅身披三層甲,如同一個鐵人。
他手裏提著丈八馬槊,本來也沒想著要跟秦用一樣衝鋒向前,可奈何坐下的豹子頭這會居然跟人來瘋一樣,居然好似惱了那些馬兒搶了它的風頭,它嘶吼一聲,然後便飛奔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