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要說的不是件小事。兩人入了座,賀蘭梵也安靜下來。
北堂安啜了口茶,醞釀半晌才開口:“前些日子,妖盟突襲燕都,你們都知道吧?”
這可是獵妖界的大事。三個月前,妖盟在大祭司若無的帶領下襲擊了身為三宗之首的燕都劍宗燕城一門。若無還設下結界阻隔了北堂、賀蘭兩家的援兵,不似滋事挑釁,竟有斷燕城一族根基之意。說來也怪,這若無身為妖盟的祭司,十多年來一直安分規矩,此次不知為何會突然向燕城氏發難。時隔數月,燕都一直被結界阻隔,音訊全無。
賀蘭梵到底是沉不住氣的:“世伯,難道是燕城世伯他們有消息了?”
“縱然妖盟是有備而來,可劍宗貴為三宗之首,豈會輕易敗北?”北堂安一字一句斟酌著,“燕城家藏的《十七夜戰記》記載了三宗和妖盟的所有大小戰事。此戰,被記錄在冊,稱為失月之戰。”
“失月之戰?”
北堂知遠驟然出聲,凝神細聽的賀蘭梵嚇了一跳:“北堂,原來你在聽啊!”
“雖然重創了妖盟,但燕都也是損失慘重,失了幾員心腹大將不說,還夭亡了一個小少主。”北堂安麵色凝重,“月兒那孩子挺討喜的。她如今早夭,我也很痛惜。”
北堂知遠蹙眉:“燕城月,年十三。”還不到降靈獵妖的年紀。
“雪兒被妖盟重傷。月兒和這個嫡出的異母姐姐關係很好,就偷拿了雪兒的佩劍黃泉殺衝到了戰場上,結果……唉!”北堂安惋惜歎氣。
“那麼,如今的燕城家就隻有燕城雪這一個少主了。”賀蘭梵思量著。
“是少宗。”北堂知遠更正。
一個門宗,少主可以有很多,但少宗是惟一的,未來門宗的掌權人。
“哎,你們說這個燕城雪,按理說是劍宗嫡出的大小姐,可生母過世後就一直不得重視,過得連庶出的燕城月都不如,燕城世伯也完全不將這個女兒放在心上――可若說不在乎,世伯卻把燕城家世代相傳的黃泉殺給了她。”賀蘭梵摸了摸下巴,“我對她,挺感興趣的。”
看來,把賀蘭梵一起叫來是正確的!
北堂安心頭狂喜,卻擺出副嚴父的表情來:“知遠呐,你身為少宗,要學的很多。小梵如今還是少主,很多事情不了解。為父想著,是不是可以再邀一位少宗和你同住,也好為日後打理門宗交流交流經驗。”
話到這裏,北堂知遠也明白自己這坑兒子的爹打的是什麼主意了,他一張臉拉得老長,堆滿了不高興。
“燕城雪要來這兒?”賀蘭梵一個高蹦跳起來,“這個燕城雪可是打出生起就被藏著養的,該不會是貌若無鹽,醜得不能見人吧?要真是這樣,北堂……”賀蘭梵一邊說著,一邊望向北堂知遠,麵上擺出“我同情你”的仇大苦深來。
北堂知遠的臉,瞬間又黑了幾分。
“估摸著時辰,雪兒也該到了。”北堂安溫潤笑顏人畜無害,“走,知遠,咱們去子竹雅軒吧!”
“什麼?!”饒是生性淡漠,北堂知遠也驚得站了起來。
賀蘭梵興趣滿滿,挽了北堂安往門口走:“快快快,讓我見見那醜無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