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
這雨可真大,伸出手去接那從簷下滑落下的雨,也打得手心有些沉重的,那銀蛇還可怕地隨著雷聲一起震響著。
擄起裙擺撐了傘擋著廊上的雨氣,車輦在乾清宮外等著,上了去便讓人駕車到勤政殿。
整個宮黑得不得了,唯有那勤政殿最是明亮,如今也是過了三更了,真是心疼他啊。
進了勤政殿,順順淩亂的發,捧著暖暖的參茶進去。
讓守夜的公公別稟告,提著裙擺進了去。
濃濃的香味可以提神,他皺著眉頭重重地歎息著,一桌子的淩亂的。放著很多的書及寫好的紙。
重重地歎息,一手揉上眉頭,他休息不好消瘦了好多。
我輕步上前,將參茶擱在桌上。
他連瞧也不瞧便說:“下去。”
我笑笑:“皇上。”
他頭也沒抬起來,一邊看著那折子一邊說:“何事?”
“我是梨雪。”
他抬頭,有些驚訝,看到我變得柔和:“這三更半夜,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看看你啊,喝口參茶。”取下瓷蓋送到他嘴邊,他低頭喝了半杯舒口氣:“是怕下雨嗎?”
我搖頭笑:“不怕。”轉到他的手邊,給他揉揉脖子:“你也不能坐得太久了,這樣脖子會很累的,時不時的讓宮人給你揉搓。”
他舒服地歪身靠在我身上:“這一桌子的事,明兒個都得整理出來,看這下雨下得這般大,朕心裏萬般的不安,久戰不勝於朝並不是一件好事。”
“別擔心太多了。”
“朕不擔憂,怎能行呢?如果朕能禦駕親征,多少能挽回士氣。可如果朕去了,這些進行了幾個月的科舉之事,到頭來隻是烏煙一場。”
“我真想幫你,如果我能幫你就好了。”揉揉他的眉宇:“我不打憂你了,一會要是做完之後,要休息,薔薔和薇薇都很好,她們現在說話說得更多了,時不時要我帶她們過來看你,就遠遠讓她們看一會。”
“朕倒也是想她們了。”
他端起參茶再抿一口,然後遞到我跟前:“梨雪,你也喝口,你精神並不比朕好到哪兒去。”
我笑著搖頭:“不了,我不喜歡這味道。”
“喝著就習慣了。”
我還是搖頭:“不要喝。”現在懷了孩子,哪能吃這些東西。
“那乖乖的回去睡覺,這大半夜的這麼大的雨若是淋濕了你又會生病,多穿件衣服。”
“我知道啦,我會照顧好我自已的,雖然麻煩點,還是讓宮裏人準備車輦坐過來。”
他捏捏我的臉,低下頭額頭與我額頭碰在一起:“好。”
唇貼唇輕親他一下:“你也要多休息一些,我先回去了。”
出了去外麵還是大雨磅礴,交待下去讓膳房給做了粥一會兒送上來給鳳夜鸞,便坐上車輦回乾清宮。
這雨一下就是二三天,處處潮濕帶著一種哀落的味道。
吸飽水的枝葉在細雨中焉得無精打彩的,讓人備了轎子,換上素衣出宮,淡粉的衣服在這蕭瑟的雨裏,多少有些讓人賞心悅目,但願我要見的人,看到也會覺得我挺不錯的。
這肚子現在還看不出什麼端倪來,我想幫他啊,我不要看到他這麼勞累,傷神。
我也更不想連連吃敗仗,讓百姓受苦受難。
他分不開身,但是有一個人可以分得開身,那就是八王爺,鳳夜鸞的哥哥,如今的信王。
信王府的門口站著侍衛,被軟禁之後倒也是作什麼動作,居說天天在家裏聽戲,做詩喝酒,作一些風雅之閑情度日。
我進去的時候,恰巧戲才開場。
公公說:“宛妃娘娘,奴才去請信王爺過來。”
“不必了,等信王爺看完這場戲。”我一下轎子,早就有人來通在他了,如今故作不見的,也就是作個樣子而已。
也許他知道我有求於他,我靜靜地站在廊下,看著戲台上的那些人演得精彩萬分。
心裏卻盤想著要怎麼開口,如果請得他出馬,想來也可以緩解一些東西,當然,如果他肯幫鳳夜鸞的話,那就理好了。
信王倒也是有能力的,就是魄力還不如鳳夜鸞。
鬥輸的人,寧可廢了他所有的精力,也不會給予他敵對的一方支持。
他現在閑散在府中,日日就這樣打發,頹廢了所有的精神與鬥誌。
我並沒有看到信王妃,不過公公告訴我,是一個溫和淑慧之人,十分的之溫柔內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會兒也是由得信王在府裏花天酒地,一邊喝酒,一邊看戲,身邊還有好幾個美人兒環繞著,一會給他剝個花生,一會兒喂他吃點果子。
這樣的生活好是好,但是這不可能是信王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