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心裏如刀一般割著的痛,無聲地流著血,無聲的撕裂著。
我怎麼再看得下去,回身看著晴兒,拉了她就走。
“娘娘。”她擔心地叫我一聲。
我低頭,澀澀地笑了出來:“這有什麼啊,他是皇上。”
是啊,他是皇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有了說法,包括對我心裏的難受。能要求皇上怎麼樣呢?真的盡於我一個嗎?
夏梨雪隻是聽聽那些漂亮的話,就會很滿足的了。
當從來沒有來過,抬步走有千斤重,抱著肚子回到寢室,我跟晴兒說:“不要告訴任何人。”
她用力地點頭:“晴兒知道的。”
“你也去休息吧,有雪雁守夜就好了。”
那一夜,我不曾有睡著,那一夜,枕邊空冷了一晚上。
我手觸摸著那一邊的時候,心是怎生的歎息啊,為什麼總是睡一會醒來,還奢望他已經回來了呢。
我怎麼可以還這麼天真呢,怎麼可以隻活在美好的意想之中。
永城的陽光,依然的燦爛。
抱著肚子起身,梳洗之後晴兒送上了小米粥:“娘娘,用些早膳。”
“晴兒,我不想吃粥,給我張羅些飯吧。”
昨天的小米粥,他也隻是嚐試地吃了二口而已,不喜歡還試著吃二口而笑著讚,委實是不容易啊。
其實,我也不喜歡的。
“娘娘,今天天氣真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嗯,是啊,就出去走走。”
這個房子有些悶,也許出去,聽那些真切的聲音,愉悅的聲音,心裏會更愉悅一些的。
陽光將那草坡照得格外的漂亮,綠意嫣然,花朵恣意地開放著。
在那兒采花的是個白衣女子,一個侍女在一邊拿著花說:“瑤瑤小姐,貴妃娘娘來了。”
她站起來,眼神落在我的肚子上,然後淡淡地行禮。
我也淡然而過,出了這府宅,那來來往往的人,卻怎生又不是蒙上了灰灰的塵,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失魂落魄地走了一會,又累又熱得讓我喘息不過。
晴兒拉著我的手哀求著:“娘娘別走這麼及,要顧著身體啊。”
“晴兒,我想,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就是再一次的想開嗎?不是她,也還會有別人,真的會以為這個世上會有那麼專一的帝君,別自已再騙自已了。
就是這樣了,又能如何呢?男人的心可以這邊愛這個,那邊娶那個的,便如周敬音,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日頭曬得我滿身都是汗,衣服貼在身上難受。
身子笨重了,一動就是一身汗,腿腫得磨著生痛。
進了去鳳夜鸞正好站在廊上伸懶腰,看到我回來笑道:“禦醫讓你走走,你倒是一大早就出去走了,朕倒是睡到現在,昨夜裏喝多了,連路也走不動,不想回去吵醒你,睡在書房可真是腰酸背痛。”
“是嗎?”我輕聲地說。
“自然是,梨雪,給朕揉揉這頸背。”他皺起臉,像是很難受一樣。
大開的窗子,看到書房的整潔,光亮,桌上的花瓶裏,靜靜地放著那嫣然而綻的幾色小花。
他順手將我臉上濕濕的發擄到耳後去:“倒也挺好看的,是不是?”
“是啊,挺好看的,皇上,我現在一身都是汗,我先去洗洗幹淨了再過來。”
“嗯,去吧。”
我便帶晴兒離開,咬著唇,讓自已看起來總是那麼的平靜。
不要這樣偽裝好不好,鳳夜鸞,沒有必要的。
你可以找別的女人,你可以愛別的女人,可是不要偽裝出還是為我好,還是心裏隻有我的樣子。
隻會讓我越來越是難受啊。
“娘娘,還是身子重要,多少吃些東西,再休息一會,禦醫說那麼多天娘娘的身子一下子就變得差了,要是一直這樣,是不好的。”
“我自也是知的,可是我吃不下什麼?”
“娘娘不吃小米粥,那晴兒給娘娘下餃子,做餅,還是吃點清淡開胃的紅薯粥?”
“隨便弄點吃的就好了,不要太麻煩。”
“是。”
我在小榻上斜著,再洗了次身子將一身的汗味洗淨了,長發還有些濡濕用巾子包著,少了頭發和那些珠寶的點綴,這一張臉普通得那麼的平乏,大概是懷了孩子的關係,臉上還有點點的黃斑,以及小痘子,細細一看,又越發的不好看了。
怪不得那些女子都不會把我放在眼裏,我的確連和她們比也不能比,以前在碧水城裏,那也頂多是個清秀而已,怎麼和她們比美貌呢?
以往細腰也是不盈一握,如今是肚大如籮,早就看不出腰在哪兒了。